他皺皺眉,平漠轉頭, 正好抓住了特派乙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偷瞄眼神。
特派乙呼吸驟停,然後連忙慌亂道歉,聲音壓得很低:「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抱歉。」
那雙面對著其他人時的眼眸內毫無情感波動,充滿審視和冷殘意味,越是對視、越是被盯視越感覺頭皮發麻,不管是經驗、直覺都在大腦里瘋狂叫囂要逃跑。
如果呆在旁邊的是只小動物,現在早就拔腿狂奔了。但人逐漸演化到現在,科技高度發達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缺損了一部分「自然直覺」。所以儘管特派乙真覺得自己腦袋上的頭髮都根根直立起來了,此時還是繼續結結巴巴地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逄余轉回了頭。
特派乙猛鬆了口氣。
逄余知道這個人沒什麼別的意思,最多就是因為他和雲棲梔的事情感到些好奇。但即便好奇也該好好憋在肚子裡。非要露出來那自然會遭到警告。
他可沒有要把自己的事情拿出來給旁人當樂子的興趣。
也幸好距離停崗時間沒多久了,特派乙眼觀鼻,鼻觀心,煎熬到五點鐘後總算大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從被窩裡鑽出來,揉揉自己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稍有些僵硬麻木的手腳,趕緊穿上外套,輕輕進屋。不一會兒就出來半眯著眼睛的另一位,兩人一起拿出昨天晚上放在裡面的鍋子、麵條和桶裝水。
臉龐略有些疲憊感的特派丙一打眼就看到了這邊,壓低了聲音詢問同僚:「隊長副隊長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特派乙都沒好意思說那邊副隊長根本就沒睡,咱們現在這個距離他一定能聽到,直接含糊了過去:「挺晚的。你記得穿好衣服,可別臨到這關頭又感冒拖進度……噢噢,還有一件事,我們可能還得在這裡呆一天半天,有了新情況。」
特派丙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新情況?發生什麼了?」
雲棲梔睡得很沉,也沒有人過來打擾她。大家很默契的把昨天晚上晚餐沒吃完的麵條和配菜配肉再次來了頓。唯一麻煩點的就是那些肉醬之類的放在外面被凍得邦硬,得放在面里一會兒才能化開。
煙嗓也失眠了,同樣快到天亮這才昏昏沉沉睡過去。但因為精神緊張,沒有睡死,特派們起身他便被驚醒了。反應過來後爬起來,連忙一塊走出來想跟雲棲梔道謝,就看到她整個人埋在那個「副隊長」懷裡,連臉和具體四肢都看不到,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