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膝蓋上的手手攥了起來。不過指甲還沒來得及壓入掌心,就被攏入燙熱乾燥的另一隻大手裡。
雲棲梔都已經適應了逄余粗糙到跟劣質皮革可以拉個對比表的手掌手感,又慫又小聲:「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回去就做。」逄余直接打斷了。
「……」
逄余對於自家云云那簡直已經再了解不過,如果想要等她主動,還不如期盼鐵樹能開花、樹上長出肉,畢竟現在大變異時期來臨,這種原本不可能的事情也不一定真就還不可能。
但云棲梔戳一下動一下的特性並不是災難來臨與否能改變的。
逄余在求愛這方面沒太多的道德心,他喜歡她到受不了就會想盡一切方法去追求。
但不得不說,她沒有經驗這點給他提供了不少方便捷徑,讓他能略有磕絆的同她緩慢協調接洽,但也是因為年紀小、沒經驗,她也很難「開竅」。
雲棲梔什麼都不缺,他還算是被她養著,逄余偶爾會不知道該送什麼給她。
如果能找到些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比如說上周他在怡米外遠郊地一片小樹林旁搜到了輛被遺棄在那裡的破損房車,前頂棚整個掀開,兩個輪胎爆了,油也耗得乾乾淨淨,可用的東西很少,但後備箱和后座夾縫裡掉了只半個枕頭那麼大的淺綠色小鱷魚玩.偶。
他把那隻小鱷魚帶回去,拜託伊麗麗的母親換掉裡面的棉花,接著把外皮清洗乾淨又放在清潔箱消過三次毒,接著每天拿出去曬,最後連帶著用鐵片彎出的花一起送給她。
那束粗糙到他都覺得被她捏在手裡有些礙眼的假花,她會很稀罕地擺弄一陣,然後裝進空間,接著一邊捏著鱷魚玩具去嚇唬那些已經長大的狗、一邊追著它們亂竄著嘎嘎笑,徹頭徹尾的小孩子性,無關任何情愛和男女欲.望。
她仿佛根本沒有那種意識、也沒長那根弦。她看不出來一個男人送她這些本質是想求愛、想換回她的臉紅心跳,是想跟她接吻、跟她上.床。
而不是家長哄小孩。
這些東西對她來說,跟伊麗麗、翟嵇甚至蕭華黎送給她的沒有太多區別……頂多在她的空間,會單獨放在一個盒子箱子裡。
但逄余想要的更多。
遠遠不夠。
安靜到針落可聞的車廂里,雲棲梔被他盯到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就很想乾笑著說段子活躍活躍氣氛,比如「在嗎在嗎為什麼不出聲,快點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之類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像根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這,總是不敢動。
旁邊存在感異常明顯的男人輕嘆口氣。
「……再有三個月,你就滿20歲了。」他慢慢說道,「放在以前,這就是能結婚領證的年齡,我會第一時間把你拉過去的。」
總算是有了個話題,雲棲梔連忙跟上:「哈哈,我猜也是。那天正好是星期五,工作日呢,哈哈。」
逄余像是看鐵樹真的開了花、樹上真的長出了肉一樣,注視著雲棲梔,眼神非常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