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這般想著,查案的熱情也不由滅了大半。
倒是剛才那周家小娘子,想不到是個挺水靈的美人兒……
想到關於陳宗賢的一些傳聞……
張縣令正胡亂想著,就聽外頭的衙役進來通稟道,「大人,那個叫蘇行之的學生已經帶到,大人現在可要傳喚?」
張縣令微皺了下眉,「只有他一個人?」
「是。」
張縣令跟師爺對視了一眼,「請他進來。」
片刻之後,一個面如冠玉,身姿如竹的年輕人帶著個小廝走了進來。
蘇珩拱了拱手,「學生拜見張大人。」
張縣令冷冷看他一眼,見這年輕人嘴上說著拜見,眉宇間卻全然沒有其他人見到自己時的謙卑敬畏,登時就輕哼了聲,陰陽怪氣道,「本官要是沒有記錯,先前傳喚的該是你跟尊夫人兩個人吧?」
蘇珩像是絲毫沒有聽出他話里的不悅,溫聲道,「內子身體孱弱,先時因貪玩多泡了會兒溫泉,回來就一直不大爽利……唯恐病容污了大人的眼睛,今日不便前來,還望大人恕罪。」
張縣令心裡原就不順,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好一個不便前來……你當本官是來跟你們閒話家常,你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本官實話告訴你:如今這宅子裡出的可是人命案!在這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們每個人都有嫌疑!都要接受本官的盤查!」
「尤其今天你們夫婦白天都有很長一段時間待在後山,很可能——」張縣令慷慨激昂的聲音忽然一頓,低頭看向清風遞過來的銀票。
「大人,」蘇珩趁他研究銀票的功夫,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今日學生與內子去山上溫泉沐浴,期間下人回稟,一個遠房表弟途經此處。學生下山與他見了一面,交談了大約兩刻鐘。待送走表弟,便與婢女白檀折返回山上……學生趕到時,內子因久泡溫泉昏睡了過去,學生遂立時抱了她下山,前後不超過半個時辰——此事宅子裡很多下人都可以作證。」
「至於內子,」蘇珩攥緊袖子裡的拳頭,面上無波無瀾道,「她先是與婢女白檀待在一起,後周夫人去,白檀下山……直至學生接她下來,中間不過間隔了短短的三刻鐘,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時間她都與旁人在一起……若陳郎君遇險之事當真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那也決不可能與我們夫婦有關。」
張縣令打量著銀票上的面額,裝模作樣地沉思道,「你說的這些確有一定道理,不過你的嫌疑尚且可以排除,但是尊夫人……」他掃了眼蘇珩的神色,「若是尊夫人獨處那段時間遇到死者,你也未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