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肯低頭了?」林琮的語氣篤定,他聲音帶笑,揮手讓下屬出去。
陸渺停頓了一息,喉嚨滯澀,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我勸你珍惜一下這種機會,成為程似錦的情人,很多人求而不得。」林琮自覺還算了解她,「程似錦生氣的時候不多,但你絕對不會想看到。你在哪兒?我讓人送套衣服給你,你現在應該沒什麼錢打扮自己吧……嘖,真是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陸渺沉默了幾秒,忽然問:「你不會讓人鬧到醫院來,是不是?」
林琮的笑意消失了,他輕描淡寫地說:「你在說什麼呢,被你爹的債主催傻了?這麼不信任永安醫療的安保力量?」
他這話說的沒有任何問題,就算林琮不動手,其他的人來討債也絕對要不到陸拂面前。
「好……」陸渺報了一下地點。
很快就有人找過來,將放著衣服的盒子交給他。他向林琮的下屬再次確定程似錦的行程後,打開了盒子。
這種昂貴柔軟的衣料、精益求精的品質,已經遠離他的生活很久了。陸渺神情不變地摸了摸布料。已經到了初冬,盒子裡只有這樣一件大衣。
衣服旁邊放著一個便簽,是林公子親自寫的——
「尊嚴都脫掉了,衣服也沒必要虛偽得穿戴整齊,對吧,陸渺。」
第14章 14
十五號降臨那天,後半夜悄然無聲地下起了小雪。
雪的聲音非常輕,這樣微不可查的落雪聲攪擾了他的睡眠。時間越逼近、讓人越睡不著,陸渺推開窗,初冬的寒意瞬息間遍布全身,在這樣漸漸蔓延的冰冷中,他嚴酷灼熱的心口才能稍微鬆懈、稍微得到一絲喘息的餘地。
日出後,雪還沒有停。
鐘錶的滴答聲在室內響起,日光折射在雪上,又被晃進房間裡,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床上。他發了一會兒呆,聽到手機上定的鬧鐘再次震動時,抬手解開了衣服扣子。
陸渺不是所謂的「天使中性風」,他的男性特徵很明顯,肩寬腰細,肌肉緊實,生長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仿佛受到耐心的雕琢。似乎也正因為這樣的精細雕琢,他的身體尤其容易被刺激。
他把衣服都脫了下來,整潔地疊在一起。
那件布料柔軟的大衣裡面沒有穿其他內搭,柔密的觸感再次附著在他身上時,陸渺只覺得渾身被刺痛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要從四周攫取到更多的氧氣來生存——他知道這刺痛感跟衣服並沒有關係,疼痛的只是他脆弱的、被踩在腳下的底線。
他早就沒有底線了。現在,在程似錦面前,他完全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攀附者,跟那些亟待她垂憐狎弄的任何人都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