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整以暇地看著,抬手給林琮整理領帶,繃緊寶石藍的布料,對視道:「我是雙重標準,你接受不了嗎?在我眼裡,女人濫情是自由,男人濫情是骯髒,女人出軌是真愛,男人出軌是下賤,怎麼,你要反抗我的買方市場嗎?林琮。」
林琮猛地攥住她的手。
程似錦還是那道玩味的目光。她不退反進,靠近過來,簡直要用這雙深黑的眼睛剝開他此刻並不冷靜的皮囊。她要仔細地凝視、考量他的心:「林公子,生意也是要求誠意的,而不是在一輪談判就分寸全無。」
這雙危險的眼睛,比欲望達到巔峰那一瞬還更令人心頭戰慄。
見了面受折磨,不見面又想她。林琮都要被自己的腦子逗笑了,他徐徐鬆開手,坐了回去,讓身側的人打理旁邊一片狼藉的酒桌,隨後道歉:「我對伯父的安排太著急了,而且家裡催得也很緊。我給你賠罪,別生我的氣。」
程似錦漫不經心地喝酒:「還有家族壓力啊。」
「大家多少都有點吧。」林琮看向陸渺,「他倒是可以全身心地陪著你了。藤蘿能找到一棵新的喬木攀援,令人羨慕。」
陸渺無權插入他們兩人的對話。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此刻被林琮「誇獎」,心中還是有些抗拒。
隨後又有其他合作方過來打招呼,夜色沉濃,窗外的雪已經積累厚厚一層。
特助跟著程似錦去補口紅。四周空曠得只剩下兩人,一片靜謐中,林琮忽然開口:「你對人的態度其實很差。陸渺,我不算你的恩人嗎?」
陸渺跟著程似錦喝了幾杯,酒量不好,已經有點頭暈,正單手抵著下頜走神。被叫了名字,他抬眼:「我一直是這個態度,以前你沒說過我態度很差。」
「以前?」林琮笑了一聲,「今非昔比了啊。要不是程似錦看上了你,你連坐在這兒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怎麼不知恩圖報?」
陸渺道:「你是為了討好她才打電話給我,也是為了邀請她羞辱我才讓我在餐廳工作。連那件衣服也是想讓她高興、記著一點兒你的好處。從頭到尾都是為你自己,要我報答什麼?」
他說話不卑不亢,徐徐回答。陸渺的聲音本就清透微冷,帶著一絲厭世似的疏離,聽起來跟以前仿佛真沒兩樣。
林琮不將這個人放在眼裡。他知道就算住進金林別墅、就算去過程家老宅,這種身份背景的陸渺也無權成為對手,無權踏進程家。他含笑諷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程似錦。她高興,你的日子過得就會舒服,光是這一點你就該對我感恩,而不是在這裡事不關己的旁觀。」
陸渺聽完了這段話。他感覺到一絲身份的微妙——這位遊戲人間的林公子講起話來,很像電視劇里演得封建地主家的大婆教訓小妾。他半天沒悟透這是什麼意思,頓了幾息,突然說:「你是覺得做好賢惠正宮的模樣,就能當程家的乘龍快婿嗎?」
這句話直接把林琮問得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