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渺拉過她的手,揉動不適的胃部。她的溫度一傳遞過來,疼痛奇蹟般地減輕了。
「寶寶,」她說,「你只有我了,對吧。」
陸渺喉間一哽,他看著這張臉,嘴唇動了動,本來是想說「那你會把我丟掉嗎?」,可兩人之間是純粹的床上關係,她也不可能留有什麼情分。
陸渺很有自知之明。
最終,他沙啞著聲音:「……小狗很喜歡我的,你把我踹了之後我能留下當它的人類奴隸嗎?」他低下頭,雙睫被水珠黏得一簇一簇的,眼尾泛紅,就算不撒嬌都顯得非常可憐,「你那個家裡除了我也沒有人陪小狗玩四個小時。」
程似錦:「……」
她貼近,抵住他的額頭,語氣匪夷所思:「你這是什麼腦迴路?你現在應該黏著我、討好我,說求求主人了別拋棄我,而不是開始預設分手。」程似錦想不通,「就算你不來,我也會把小狗養的很好,你要我給你特設崗位?這麼大貓了還有精力玩四個小時?」
不會是小狗陪他玩了四個小時吧?
「……我不要分手費了。」他抽抽搭搭地說,「一個月三千五行嗎?」
程似錦沉默片刻,說:「在金林別墅收一圈兒破爛都能賣三千五。」
陸渺想了想,抬眼看她:「收破爛也行。」
程似錦破天荒地噎住了。
她忘記陸渺既經歷過陸家太子爺的二十年夢幻人生,也經歷過缺錢到恨不得賣血的窘迫關頭。小少爺天生矜持清貴,說話的攻擊性讓林琮都能泄露敵意;卻又恨不得能連夜學一門刮大白的手藝,一天打六份工。
程似錦看著他濕淋淋的眼睛。
眼神真誠得要命。
她受不了了,扭過頭,第一次躲避了他的視線,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誰用你收破爛?坐回去,我腿麻了。」
陸渺挪了下去,還是緊緊地貼著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裡,合攏包裹住,低聲道:「對不起。以後你玩膩我了,我能想辦法跟管家應聘嗎?我記得你說人手不足。」
怎麼還沒死心?
原則上來說,卓管家不會任用她曾經睡過的人,這些人其實只是為了接近程似錦,並不會工作。
程似錦看著他慢吞吞地擦眼淚。小少爺只用一隻手擦,另一邊要緊緊地握著她,似乎這樣才不至於心慌意亂。他的害怕和依賴倒是鬆弛有度,隨時切換。
陸渺擦了半天,轉過頭看到她身上被緊密擁抱壓出來的褶皺,心裡突地一跳,湊過去把褶子捋平:「把你的衣服沒那麼好看了。眼淚都蹭到上面……你以後能不能帶個手帕給我擦眼淚,我不想把你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