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錦的掌心控制著力道,他說完這句話,球桿像是通了靈似的突然變得很好用,砰地擊中一顆撞球,在桌上輕撞一聲,滴溜溜地滾進袋子裡。
她繼續看第二顆的位置,說:「還是不一樣的吧。你自己嘗試過、堅定地拒絕過,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才過來找我,這其中肩負的道德成本是不一樣的。」
程似錦瞥了他一眼:「無論結果是不是一樣,你心裡的感受起碼是不同的。對了,你住多久了?」
「兩個月零三天……」陸渺說。
她只是隨口問問,陸渺卻瞬息沉默下來。
程似錦的新鮮感並不長久,他早有聽聞。
第二桿同樣進球。
在調整完手感後,程似錦鬆開他,讓陸渺自己挑選角度。她另一邊的手卻慢悠悠地解開他身上的制服,幾顆扣子輕巧地鬆散開,溫暖的手指潛入到襯衫邊,隔著薄薄的布料,指尖如奏鋼琴曲般,撫過他精密優美的骨骼。
陸渺的手有些發抖,他還是沒學會,轉過頭,眼底濕潤地看著她,露出那種被欺負的眼神,他覺得很壞,用眼睛去瞪。
可是眼神觸及她修長的五指,如同被一把火燒到似的。陸渺又倉促地轉過頭,喉結滾動,低聲:「我就知道……」
程似錦的手越來越肆行無忌,他一把抓住,對上她的眼神,頓時泄了氣。
「你幹嘛啊。」陸渺委屈地控訴,眼底濕淋淋的,「除了欺負我根本就沒有別的目的,也不是真心想教的。」
程似錦微笑道:「要不然呢?」
陸渺被她嬌生慣養久了,羞恥過頭,撲過去咬她,被她早有準備地抬手抱住。程似錦轉身壓下去,用手墊著他的後腦,將陸渺按在撞球桌上,膝蓋抵緊冰冷的桌沿。
彩球四散,只有一顆白色母球和一顆黑八在他的臉頰旁緩慢地滾動,被桌面的震顫催促著隨機漫遊。
他的喉結髮顫地動了動,想說什麼,可她低頭封住了唇,捧著他的臉頰。
陸渺的呼吸停滯了一剎,他嘗到程似錦唇上口紅的細微甜味兒。堅硬的桌面,頂燈強盛的光芒,燈影匯入眼眸,伴隨著空氣被攫取消弭的輕微窒息感,一切都開始搖動著、目眩神迷地滲入腦海。
制服凌亂,只有他脖頸上的裝飾還在原處。
程似錦拉著他脖子上的心形金屬環,皮帶勒入到肉里。陸渺無法不迎合,無法掙脫她的意志,他失去分寸地主動纏繞上來,抱住程似錦,似乎想要懇求她不要扯得太用力,可最後,急促的呼吸下是一聲含淚的悶哼。
陸渺沒說出話來。
程似錦鬆開手指,金屬環里的小鈴鐺沙沙地輕響。陸渺像藤蘿一樣柔軟地纏上來,抱著她,受不了那些粗魯對待一般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淚從睫羽間落在她一絲不苟的衣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