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渺條件反射地咽了一下, 沒咽下去,糖衣融化, 強烈的苦味兒在他喉口蔓延。他苦得乾嘔,眼底泛著濕潤的水光, 想轉身吐到紙里, 但又被拽過去餵水。
這才不是給人餵水的方式。他眼眶裡的淚將落未落,眼角都已經紅了一片, 但倔強固執地不肯掉下來,強忍著一口一口地喝,程似錦餵得急了,他嗆了口水,立馬掙扎著要鑽出去。
又被她拖回來,按在懷裡。
程似錦捏著他的下巴,把藥餵下去,看了一眼旁邊剩下的藥,說:「我接著餵你?」
「我不要。」陸渺悶悶地拒絕,他抓著對方的手,可是不敢用力扯,怕她真的生氣,程似錦這時候不應該趕回來的,其中一定有事發生……是見面會友的日子改了嗎?那伯父伯母是不是也都回來了?
這些紛亂的想法只出現了一剎那,隨後,她就無視這種反抗繼續餵他喝藥,陸渺不想吞咽,她修長的手指便挪下來,掐著脖子從喉結上方往下順,指骨從那裡抵著滾落,引起喉嚨的一陣收縮。
還是咽了下去,一點兒想逃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喝了幾粒,他終於受不了地認命,聲音都啞了:「……放、放開,我會聽話……你鬆手。」
程似錦看著他的眼睛,墨眸凝視了他片刻,稍稍鬆開掌心。
陸渺鬆了口氣,他沉沉地深呼吸,在她的目光下老實喝藥。剛把水喝完,忽然聽見她問:「為什麼不回消息?」
「我睡著了。」陸渺先是這麼說,隨後發覺不對,驀地轉頭看她,「你是因為這個……回來的?」
「不是。」程似錦說,「我覺得你有可能會想不開。不過看來沒有,只是不吃飯不喝藥在這裡鬧彆扭罷了。放心,我們只在這兒待到過完年。這期間我讓人重裝了一下金林別墅,能跳的窗戶都加固封嚴,有稜角的地方包起來,那些容易碎的玻璃製品也都換掉了。」
「……」陸渺愣了半天,一時不知道是該被這種妥善考慮震撼,還是該為這種輕視和珍視混雜在一起的感覺而五味陳雜,他說,「我才不會想死呢,我沒有那麼脆弱。離不開你會凍死在路邊的只有小狗。」
「小狗。」程似錦叫了一聲。
陸渺張了張嘴,遲疑一瞬,差點以為是什麼奇怪的叫法。隨後在床腳他沒看到的地方,那隻長毛貓跳了上來,隨著程似錦的進入大搖大擺地上了床。
兩人要在程家待一周以上,小狗是那種特別黏人的貓,受不了離開人太久,如果把它自己放在別墅,一定會從早叫到晚。
程似錦把他帶過來之後,讓小狗單獨住了一間屋子。
陸渺盯著它,見到小狗很膩歪地跳到程似錦腿上,把她身上那件大衣下面的黑裙子蹭得滾上幾根斑斕的毛。他油然而生一種不滿,湊過去把貓拎過來,抱著小狗跟她說:「我腦子很正常,不會想死。雖然你把我……把我折騰得很難受。我可以為了家人犧牲奉獻,但我不會為了別人活著,我始終都是為了自己才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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