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次都會緊張,會心如擂鼓。兩人貼得太近,對方胸腔里怦然的跳動傳遞到程似錦身上, 她的手便下意識地撫摸他的脊背, 從一對漂亮的蝴蝶骨落到脊柱間。
她安慰小狗時也是這樣的。
程似錦其實分不太清——愛小貓,與愛人的區別。是陸渺太倔強、太執著, 她才稍微感悟到一些不同。
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她不缺乏愛, 也就不對愛人吝惜自己的感情。豐沛的情感安慰,總是流向這個世界上並不空虛的人。
他果然被安撫到, 閉上眼讓她的吻滑過臉頰, 輕點唇瓣。程似錦摩挲了一下他唇上的紅痣。陸渺的下唇微微泛紅,抬眼時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輕道:「很癢。你總是亂摸,我要懲罰姐姐。」
程似錦鉗住他的下頜,又很快鬆開手,換作捧著他的側頰。從掌中囚籠之鳥,到愛惜的明珠,也不過是這麼下意識的細微變化。她親了一下對方的唇,問:「我們寶寶還有本事懲罰我麼?」
他不服氣,想要從她手中取得主導,主動抱住對方吻上去。陸渺越是主動,他慌張的心跳就越明顯,旁邊的小狗也不繼續吃東西了,在兩人交疊的腿間穿梭,發出哼唧似的貓叫。
程似錦任由他嘗試,對方柔軟的唇舌覆了上來,舌尖小心試探地沒入唇隙。他有些笨拙的挑|逗,幾近青澀地攀附上來,像是一根抽了嫩芽的綠藤,盤轉纏繞,黏著人不肯放開。
她的心中泛起笑意。
陸渺的眼睛閉上了一剎,又想起自己要「鑽研進步」,於是馬上睜開。他的視線跟程似錦的目光交匯,情愛交融的對視當中,他再次覺得心魂驀然馳盪起來,神思不屬,怔忪失神。
他還是學不會。跟她對視那一刻,就無端端敗下陣來。就這麼晃神的片刻,程似錦取回了主動權,她帶著揶揄地說了句:「懲罰得很好,我很喜歡。」
陸渺耳根通紅,還是不甘心。可是占據上風的機會稍縱即逝,不知不覺間,就被她帶著挪了幾步,退得沒有路可走,一下子跌到沙發上,眼前變成一盞水晶吊燈。
程似錦的手扶住他的肩膀。
說是扶,其實按住他的力道更多一點。陸渺一跌倒,就被壓著爬不起來,他仰起頭看著上方。燈影被身形遮蔽,她擋住了頂燈,散發著淡淡草木氣味的長髮落了下來。
柔軟的蜷曲長發掃過他的臉頰。
只是一縷發梢,挾著一絲熟悉氣息的發梢。陸渺的視線就全部被吸引過去了,發尾在半空中微微飄蕩的同時,他的目光追逐過去,像遇到了頗有吸引力的逗貓棒。
他抬手要去摸這一縷頭發,被程似錦按住手腕,壓在邊緣。陸渺抗議地低哼一聲:「……我就沒有成功過。」
程似錦說:「我可給過你很多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