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地方放了些動物木雕,活靈活現,十分可愛,一部分木雕上了漆,一部分則依舊是原木色。
陸小鳳看到了一條塗了清漆的木雕魚,大概有他的拇指大小。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條魚有哪裡讓他十分在意。
是哪裡呢?
陸小鳳:盯——
步早盤腿坐在箱子上,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陸小鳳,問:“你有看中的嗎?看咱們見過好幾次面,給你點優惠。”
陸小鳳指向那條拇指大小的小木魚:“這條怎麼賣?”
步早笑容加深:“原價六文,給你三文賣了。”
陸小鳳樂了:“能回本嗎?”步早答道:“能呀。”
陸小鳳覺得和面前這青年很投緣,摸出三文錢,順便問了他名字。
“我叫步早。”青年說,“步履的步,早晚的早。”
陸小鳳笑道:“我叫陸小鳳。”
步早大笑:“陸小鳳的陸,陸小鳳的小,陸小鳳的鳳。我知道你,四條眉毛陸小鳳。”
陸小鳳更開心了,新朋友似乎是個很活潑的人,太捧場了。
步早還要繼續留在這裡賣貨,陸小鳳拿了小木雕魚後便同他道別,帶著笑繼續踏上回程的路。
他要回的地方就是萬物樓,司空摘星在重溟身邊既不是手下也不是朋友,卻自己當起了客人,陸小鳳就是客人的客人。
這關係著實古怪,陸小鳳直感慨,但房屋的主人放任自流,也許正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重溟今日終於露面了,看起來有些疲憊,一身墨香,和陸小鳳打了個照面。
說起來也奇怪,這裡只有重溟一人住,連一些服侍的人都沒有,實在不像一個神秘組織該有的排場。
即使重溟不怎麼理他,陸小鳳依舊朝他道:“重樓主,你知道司空摘星去哪裡了麼?”
“不知道。”重溟瞥他一眼,竟然回答了他,“也許是去哪裡野了。”
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司空摘星去了哪裡,可能只要司空摘星和他產生了交點,能在日後助他揚名,其他的都不重要。
十分功利,但毫不掩飾,坦白說比遮遮掩掩顯然好很多。
陸小鳳的手藏在袖中玩那條小木雕魚,與重溟並肩而立,站在池子邊發呆,誰也不說話。
池中空無一物,清晰地映出兩人的身影,與頭頂悠悠飄過的白雲。
沉默,無垠的沉默。白雲寂靜地飄過,樹葉嘩嘩地搖動。
這段時間究竟算什麼?
步早納悶地想。
陸小鳳倒是很享受這段靜謐的時光,他側首看重溟,那半邊銀色的面具正對著陸小鳳,泛著冰冷的光澤,倒映出陸小鳳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