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船之上,陰影里有某人的身影潛伏著,他的眼睛注視著船邊自稱“烏渡”的少年,眼中同樣帶著幾分興味。
他心想,殺手烏渡,與柴玉關會是什麼關係?
*
石林洞府。
步早依舊握著掃帚,只是渾身上下一陣發麻。
他觀察著即將到來之人的情況,規劃著名過會兒便要上演的戲劇。
與幾個馬甲相比,本體雖然要四處奔波打工干各種兼職,但間歇性的摸魚導致他的工作一點都不累,算是相當清閒了。
都是同一個人,壓根沒有什麼厚此薄彼的說法,但刻在馬甲設定里的潔癖設定讓烏渡此時處於隱忍的邊緣。
對一個潔癖來說,在這種沙塵遍天飛永遠掃不盡的環境呆著猶如一種酷刑。
烏渡已經把自己看到的地方掃了十遍以上,掃地工具人們居住的地方也被他清掃的乾乾淨淨,從窗戶透來幾束光,石板鋪的地面閃爍著微微的光澤。
工具人們的眼神里也有了光,他們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烏渡。
雖然他們被石觀音加以折磨,罌粟成癮,但腦子並沒有壞,清醒時依舊能夠思考,只是不願去思考罷了。
烏渡的到來讓他們開始思考:這人是誰?是來做什麼的?為什麼他打掃得這麼用心?
究竟是為什麼?
沒有人會在乎他們這些被厭棄的男寵是否多了,還是少了。去年冬末,數人得了風寒,高燒不提,卻無人來管。
他們的屍體至今仍葬在罌粟花叢下,恐怕還未被分解,仍有殘骸。
石林洞府設的迷陣古怪難解,難逃,亦難進。
這位忽然出現在他們之間的男人一開始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對活著都是一種折磨的他們而言,當然不會分心關注無關的外人。
但是這名男人,他所做之事令人不得不在意。
“你還要掃幾次?已經夠了吧。”
有男人出聲問他,因長久未曾說話而顯得十分生疏,聲音乾澀無比,讓人想起踏過黃沙時發出的聲響。
烏渡將掃帚帶回來的灰又掃了回去,迅速地揮出去,飛快地收回來,地面恢復了一塵不染的樣子。
“我也不想掃的,但這裡太髒了。”
烏渡嘆氣,他現在只想好好地洗個澡,換身乾淨整潔的衣裳。
男人們沉默地看著他。
即使外表偽裝得和他們一樣狼狽,可此人的想法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你來這兒是要做什麼呢?她沒有你想得那麼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