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早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不愧是母子,臭著臉的樣子在無花易容的情況下都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仍有餘力閒心瞎想的步早一刀敲上了身邊之人的後脖頸,貼心地送人進入夢鄉。
他腳邊已倒下數人,步早看向剩下的畏縮不前的三瓜兩棗,心想是揍還是不揍呢?
石觀音在這時開口:“住手,回來。”
三瓜兩棗紛紛退下。
步早又退回高牆之上,在這個位置能縱觀全局,是個進可攻退可跑的好地方。
石觀音陰陽怪氣地問烏渡:“你竟然沒有離開?”
烏渡能在搜查下躲一整晚,安然離去也不是不可能,石觀音愈發不明白烏渡的來意了。
有什麼人會恨她到這種程度,卻不讓烏渡來殺她?
這是石觀音的疑問,也是無花和她那些弟子手下們的疑問。
恐怕連石觀音自己都不會想到,烏渡的到來是起源於她幾年前給柳無眉下的暗示,被玩家利用來折騰她。
究根結底,並沒有什麼深沉的仇怨,任何事情都會成為步早將鹹魚派發揚光大的途徑。
“我確實到了該走的時候,但是由我一個人在黃沙中奔波前行,果然不太行。”烏渡的神情端正得令人無語,他直視著石觀音,“所以我來向你借船,至於解藥,我來之前已經下在了井水裡,只要你們飲用就能解毒了。”
無花立刻撈過一個人,吩咐他去打水並嘗試一下——雖說烏渡空口無憑,但不能錯過任何可能。
“……那些被你搶走的東西呢?”石觀音問。
“當然是被我藏起來了。”烏渡說,“請不要再問了,這事關我的僱主,即使你真的猜了出來,對你沒有好處。”
石觀音盯著烏渡那雙漆黑的明亮眼睛,發出一聲冷笑:“你的膽子真的很大,誰給你的底氣?”
“我自己。”
句句有回應,但句句不好聽。石觀音忍不住咬牙。
“我好像給你們帶來了麻煩,但一切都是為了任務而不得已為之,還請見諒。”
居高臨下的禮貌殺手說著讓憤怒的石觀音更加憤怒的話。
石觀音道:“我能比你都僱主給你更多的東西,你不考慮一下別的可能?”
烏渡道:“不考慮。”
——完全聊不下去。
烏渡嚴守準則,將對僱主的忠誠詮釋得淋漓盡致。
“……真是死腦筋啊。”
暗中的王憐花觀察著劍拔弩張的畫面,小聲嘀咕道。
玉羅剎倒覺得很有意思,他可從來沒見過石觀音耍嘴皮子,名叫烏渡的少年殺手真是個……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