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野就去開門了。
對待不熟的人他向來是冷淡的,門口只有祁朝跟曼溫。
曼溫溫和地看著生人勿近的謝時野,「請問枕同學在寢室嗎?」
頓了兩秒,謝時野點頭。
他沒有開口,只是表露了些許敵意,兩人繞過他進屋的時候,落在後方的祁朝特意多看了眼謝時野。
他不太明白謝時野所展露的敵意從何而來。
就如同謝時野不理解枕澄為什麼要幫曼溫擋那一槍一樣。
四人齊聚在寢室里,起先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而作為被三道視線齊齊注視著的中心人物,枕澄表露出些許恍惚的無措,他動作自然地從床上起身,淺藍色的眼眸流露出幾分迷茫。
「怎麼了?你們找我嗎?」
他的聲音是很純稚的少年音,聽在耳朵里都能讓人想像到這道聲音的主人會是什麼表情。
祁朝在曼溫身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他準備開口試探,而在此之前,曼溫柔和又極顯紳士的聲音如潺潺溪水般響起,「是這樣的,倉月星出了點事,枕同學早早離開了可能不太清楚。」
他先是點拋出前置條件,緊接著緩慢進入主題,「生日宴上疑似出現了反抗軍,他們破壞了這場宴會,並逃之夭夭。」
「枕同學如果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能煩請仔細想想跟我們說說嗎?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反抗軍?」枕澄面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迷茫,這個詞彙距離他很遙遠,因此他努力想了很久,仍然只能遺憾表示,「我走的實在太早了,也沒有注意到有誰不對。」
「沒關係。」曼溫像是並不在意,很快又道,「還有件事,當時有個人救了我,幫我擋了一槍,我盤查了宴會上大部分人都沒找到可疑目標。」
他露出點抱歉的神情,「還剩些人沒有查,枕同學是其中一位。」
他點到即止,枕澄也正常反應,「我知道曼溫學長很想找出自己的救命恩人,然後報答他。」
曼溫神情仍舊溫和,只是在聽到他這句話時,眉梢不明顯微動。
「但是……」枕澄稍顯猶豫,露出一點譴責的目光來,「但是也不能亂找,我一看就沒受傷,學長也不能亂找人報答呀。」
「而且中了槍的人肯定跑不了多遠,曼溫學長可以在附近找找,你這樣太大張旗鼓了。」
他煞有其事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學長在尋仇家呢。」
曼溫微微彎了下唇,目光流連在枕澄好看的眉眼上,「你說的有道理。」
「只是我已經找過很多地方了,沒找到人難免心急,怕他救治不及時出事,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一一盤查。」
曼溫態度不含壓迫,「能麻煩你脫下衣服讓我看看嗎?他傷在胸口。」
枕澄低著頭狀似在思考。
他扯了下身上單薄的衣服,上面沒有再沾染半分血跡,藥膏在奏效。
枕澄薄薄的眼皮垂著,長睫在眼瞼處落下灰影,宛若開玩笑般,他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