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就不太舒服,剛才發作起來也——」她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形容,定了下,聲音很輕:「和從前不一樣。」
陸嶼然立刻反應過來,問:「是溺海的問題?」
溫禾安抿了下唇,遲疑著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凝神看向他,說:「可我在這之前,從沒有靠近過溺海。」
她話音落下後,羅青山揣著藥箱憂心忡忡地敲響了房門。
溫禾安看向陸嶼然,卻見他彎腰,將她顯得凌亂的衣衫,袖片,裙擺,系帶都一一理好,她倏的朝他笑一下,任他垂著眼用外衣將自己罩得嚴實,把方才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比起用你的血,我自己壓下來會更開心一些,感覺每熬過來一次,好像就離徹底好起來更近了一點,就算是毒,也有用盡的一天吧。」
她喜歡自己完全掌控理智。
看向他的唇,溫禾安貼著他的下頜小聲說:「沒有咬下去,我也很開心。」
陸嶼然也是這兩天才發現,這人在確定你很喜歡她之後有種無法無天的直白,睜著清澈又顯懵懂的眼睛,什麼話都敢說,什麼情緒都敢外露,在這種輕悄悄的氛圍中,像在用絮語說情話。
格外純粹。
就和她那天說的一樣。
讓他有種真在被好好對待的感覺。
一言一行,你逃都逃不掉。
陸嶼然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敲門聲再響起,他才應了一聲,起身開門去了。溫禾安視線跟著他,發現他耳尖跟唇一樣,也透著一點很淺的薄紅。
片刻後,羅青山看著禁閉的門,看著帝嗣完全沒有舒展跡象的眉,最後視線落在溫禾安左側臉頰的裂痕上,直接擰了把自己的大腿,才沒有當著他們的面深深吸一口氣。
就算巫醫見多識廣,羅列天下奇毒奇蠱,在見到妖化跡象時,也沒法淡然。
溫禾安精神還是很不好,只不過沒表現出來,她是個很專業的病患,或許是在心中念了太久,所以真正到了能解決問題的時候,她說得很詳細。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都有什麼症狀,隔多久發作,羅青山在陸嶼然的注視下,聽得十分認真。
最後,他斟酌著道:「這個症狀,其實已經不太像毒了,二少主有沒有接觸過一些別的——比較危險的東西。」
溫禾安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下意識觸了觸自己的臉頰,很確定地道:「沒有。自從那次我被擄走,醒來毒發之後,我對身邊人都格外警醒,沒有人再有機會接近我,下毒,或是種下別的東西。」
羅青山一個頭兩個大。
遇到難解的謎題是一回事。
但最要命的是。
巫山作為昔日帝族,對妖這種東西是諱莫如深,深惡痛覺,帝嗣到現在都還背負著跟妖相關的責任,但這兩人,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
族中絕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