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然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一會,朝她伸手,她便很是自然地將自己的手交給他,看他將靈力注入自己的筋絡中,極快地遊走一圈,又聚於指尖,他道:「恢復得不錯。」
「嗯。」
溫禾安眯了眯眼睛,指尖都舒服得蜷了下,輕聲說:「我才起來,感覺身體裡有很多種靈藥,七彩果,黃金蓮,雪蠶,晝日桑……我不會將你的私庫都掏空了吧?」
陸嶼然確實是臨時過來的,雙肩和衣袖上都還攜著穿梭時沾惹到的晨露,眼睫和眉毛上都淌著點濕意,聽她一樣一樣將這些東西說出來,好像要悉數記著,好清帳似的。
不由又想起那眾目睽睽下往後退的一步。
他五官生來就清貴,不用刻意控制,隻眼皮一搭,就落出且冷且怒之色來。
「沒。」
陸嶼然手中鬆了勁,指尖將從她手腕上微松,卻被她反手捉住,搭了上來。溫禾安發現他們都有一點好,生氣與不愉悅都表現得很明白,再看看他眼尾線條,唇畔弧度,都根本就是給她看的。
她問:「生氣了?」
陸嶼然站在床沿邊,居高臨下看她,看他們交疊在一起的手,好半晌不曾說話。
溫禾安靜了靜,剖析自己心中的想法:「琅州事關禁術,我祖母也在,若我要選座城池當自己的地方,只會是它。能不動干戈地奪它,我不會不做……」
陸嶼然聽了開頭,就知不對,後面的話只會越聽越不是滋味,於是徑直打斷她,清聲:「沒跟你說這個。」
面對她怔住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不論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是誰,都是他們技不如人,丟人顯眼,滾回來反省就是,巫山與我沒那麼輸不起。」
溫禾安張張唇,吐不出一個字來。
她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惹他生氣的地方。
不是、 都挺好的?
陸嶼然眯了下眼,他彎腰,氣息迫近,最終懸停在她鼻翼一側,再往前,她抓著他的手慢慢用了點力,睫毛一下下顫起來。他壓下去,觸到一片溫熱柔軟,稍一抵,她就尤為自覺地將他放了進來。
他緊接著嘗到了唇舌間化不開的藥香。
起先,他當真只想著探探他的反應,一觸,就有些克制不住,須臾,他自暴自棄側了下頭,拉開些距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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