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少在對戰中感受真正的死亡逼迫,但她急切的渴求力量與成長,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但現在夠了,該領教的領教了,聖者的實力她有數了,該是時候撤退了——她不能受瀕死的致命傷。
她抽開雪釣圖的系帶,才要展開,就緊緊攢著那捲軸,渾身一震。
身體之中,不知是受到哪股力道衝擊,先前那股從傳承中汲取的綠色靈力,原本如安靜的蠶絲遍布貼附在全身骨骼之中,現在卻齊齊湧出來,投進神識中,血液里。
隨著這股力量的融入,將溫禾安死死困住,難進分毫的修為又開始緩慢往上攀升,最終艱難突破一個小小的關卡,停在某個玄妙且不為人知的境界。
溫禾安額頭一片細汗,腦海中像是有幾方勢力在攪動,另一種疼痛尖銳的漫上來,她暫時管不了那麼多,因為風的餘威已經到了眼前,此時催動雪釣圖已來不及。
她只得將雪釣圖反手丟回空間戒中,咬著牙躲閃著選了個長風襲來最薄弱的角度迎上去,紅色匹練在她掌中遊動,往前推動時磅礴雄渾。身體裡的那股力量好似也是要正面應敵的意思,溫禾安不管,攻勢甩出後朝後暴退。
聖者之力被擊潰!
無數關注著這一幕的人霎時譁然不止,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那是溫禾安自己的力量!
但怎麼可能?!
她到聖者了!?
溫禾安靠近了溺海。凌枝立馬伸手,用匿氣一卷,將她帶上船,見她活著,重重鬆了口氣,眉間焦慮不安退散下來。
遠處火光沖天。
溫禾安打了多久,凌枝就煩了多久,尤其後面隔空看兩個聖者一個比一個不要臉,現在還緊追不舍,頓時騰的站起來,面無表情像條美人魚一般投入溺海中,留下一段聲音:「我去去就回。」
在溺海上,沒人的本領能超過凌枝。
聖者根本不敢進來。
溫禾安死死搭著船杆,徐遠思和徐家人已經團聚了,但被凌枝嚴令禁止只能待在某一個區域,只能不斷地通過四方鏡表達關心和感激。其他人大概也同樣得到了警告,甲板上一時只有溫禾安一人。
修為……這是聖者?不,不是,只是突破了九境巔峰,靠近了聖者,卻沒正式突
破那段關卡,這算什麼,半聖?
很快,溫禾安感受到那股力量隱回身體,自己還是九境巔峰,但關鍵時候能夠催動它再次到達那種狀態。她依靠著自身之力將一道聖者攻擊磨掉了,雖說那位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並非全盛時的狀態,但依舊不是九境能抵抗的。
半聖。
未來對敵的大殺器。
這一次,她好似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溫禾安卻高興不起來,一時間甚至分不出心神再想,她只覺得額頭兩邊的骨頭疼得像是被小鐵錘一下下敲開了,敲碎了,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