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權勢高位唾手可得,時間久了,對生命何曾還有半點敬畏。
死在他手中的無辜凡人不少,他們人微言輕,生前一張嘴,死後一捧灰,生與死都泛不起丁點漣漪,除此外,他還對修士,甚至同族痛下殺手,方法越來越邪門,被他盯上的人死狀也越來越扭曲悽慘。
證據確鑿。
巫崖嘶聲從喉嚨里擠出啞笑,昏黃眼中一片死氣,沒辯解,也沒為自己求情,實際上,就算沒有這茬事情敗露,他也沒多久可活,只是沒想到自己體面一世,死時會如此不體面。
溫禾安拿走了他。
鐵證往族中一擺,商淮的四方鏡徹底清淨了,天懸家家主也平安回去了,但這不妨礙他想跟李逾放狠話,然而字敲到一半,鏡子被人抽走撂到一邊,陸嶼然抽了把凳子在邊上坐下。
「這次老頭用第八感幫他審穆勒,審到自己人身上,自然不想如實說,誰知臉色才有異樣,就被李逾察覺到了,好一番威逼利誘。你說老頭那是什麼人,唬個小輩不是輕輕鬆鬆?竟被他一眼看穿。我現在越琢磨越覺得這人不簡單。」
「他還跟你道侶吵架,用詞極其不客氣。」
商淮摸著脖子沉吟:「二少主現在至少一隻腳踏進聖者境了……江無雙嘲諷地多看了兩眼,眼睛都瞎了一隻,他卻敢大放厥詞,二少主還不跟他一般見識。這人要不要仔細查查。」
看看徐遠思,昔日的徐家少主,面對溫禾安,不也是恭恭敬敬,跟見了貓的耗子似的。哪有李逾一半囂張氣焰?
雖說兩者實力不在同一層次上。
陸嶼然瞥了他一眼,淡聲回:「不用。」
他往這一坐,商淮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還是老規矩,先前太匆忙,現在能慢下來將他進傳承里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部說一遍,說完,想起什麼,好奇地問:「你現在又是什麼修為?聖者了?」
聲音里有點不確定。
「沒。」
陸嶼然似笑非笑地接了句:「也是一隻腳踏進聖者的境界。」
「我看你在秘境裡對付江無雙和溫流光還算輕鬆。」
「傳承被汲取,秘境認我為主,那片空間裡打他們,不算難。」
商淮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被刺激得麻木了,後知後覺地嘖一聲,才點點頭。
已經很超乎他們這等凡俗之人的認知了。
聖者。
偌大的九州,天驕無數,聖者卻兩個巴掌都數得過來,晉入難度有多大不需要任何人過多闡述,史上有記載的最年輕的聖者也是兩百歲才摸上去,陸嶼然和溫禾安都才過一半。
其他人還活不活了。
「還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