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和我聯手將九洞十窟救活?」李逾搖頭:「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她現在可是多少人下血本都招攬不來的香餑餑,站在哪邊,哪邊就多了位未來聖者,九洞十窟還原本就有一位聖者,若是他師尊知道,此刻得舉雙手雙腳贊成,同時出去放一百響煙花慶祝。
溫禾安不置可否,慢慢吐字:「就像你說的,真正的世家,和我們走的永遠不會是一條路。」
就像選殺戮之鏈,生機之箭的,與選止戈,豐收的,不可能成為同路人。
「既然選了止戈,就讓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話說得差不多,溫禾安往外走,同時撂下一句:「自雲封之濱突破後,我的修為一直未曾穩固,接下來我要找地方閉關,這些事你看著辦。」
書房門被她推開,沒有合上,盛夏清晨的風尋到豁口撞進來,帶著熱意,滾得人面頰發燙。
溫禾安給李逾留下了一封信,空了半張紙,好似話到半截畫了個倉促的句號。
不知該怎樣與他體面道別。
而此時此刻,信才圓滿。
溫禾安大步朝前走,不得安寧的腦海中終於靜了一瞬,她在心中道:阿兄,恩怨宿仇我帶走。從此你不再為仇恨所捆縛,你該放下一切放肆朝前走,擁抱每一段奇妙羈絆,接納新的家人,施展自己的才能抱負。
李逾為祖母報了百年的仇,但不必再為溫禾安報仇。
他的妹妹瀟灑颯爽,從容不迫,給自己安排好了死亡方式,而所有欺負了她的人,都將先她一步闔眼。
她自我了結,別人插不了手,連唏噓同情都尤為多餘。
溫禾安沒有立刻去找陸嶼然,她靠在連通幾間廂房的垂花門邊翻開四方鏡,將琅州的事迅速安排好,李逾這邊一開口,那邊巫久沒想到有這麼好的事,立刻歡天喜地放下手邊一切事接手了。
做完這些,她仰頭看湛藍的天空,伸手摁了摁太陽穴,又掐了個清塵訣,將後背和額心上因為混沌和源源不斷被放大的情緒驚起的冷汗清洗了,覺得稍微乾爽一些,決定去見一見羅青山。
羅青山還在私宅里,陸嶼然和商淮還有事要做,已經回城主府了。
救下來的十五名長老傷得十分嚴重,個個吊著一口氣,即便是羅青山在,也不敢保證都能活下來,開了藥扎了針後,交給別的醫師接手照料了。
溫禾安一擲千金,將私宅邊的茶肆租了下來,羅青山上二樓,發現竹凳竹桌擺得齊整,桌面鋥亮,放著幾碟瓜子花生牛軋糖這樣的零嘴,除此外一個人也瞧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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