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旌雲略做思考便猜測到了她的用意，「姨母是想要以此來幫助那些在北襄的雷羅百姓？」
松林夫人點頭，「事已無力回天，若是憑我之力能讓那些人過的好點兒，便也夠了。」
終究是雷羅沒有護得住他們，若不然他們又如何會成了亡國之人，受盡欺凌。
華旌雲半晌未語，書房裡落針可聞，只有燈罩里跳動的燭火偶爾有星火炸開，發出輕微的聲響。
良久，華旌雲輕聲開口，「姨母是想通了嗎？」
松林夫人嘴邊一抹苦笑，到了這個時候，外甥不僅不贊同她的想法，還處處防備著她；現在連她雷羅的百姓都沒了，她還能爭什麼呢？
「這些年我也是做了些籌謀，當年也有忠心之人護送我一路來到東樞，除了一些我留在身邊之外，還有些已經部署進了你幾位兄長和朝中重臣府中。」
說著她摸出來一個冊子遞給了華旌雲，「不管你有意還是無意，這都是我為你而籌謀，往後他們就為你效力，就算是姨母偷懶，將這份責任都交給你了吧。」
「不管怎麼樣，還希望你能讓他們全身而退。」
華旌雲心裡極為震驚，翻開來看，有些名字他幾乎是一眼都認出來了，他大哥府上謀士，二哥府上的幕僚，三哥府上的管事......
翻開至最後一頁，有些詫異，最後一個人的名字居然是『陸臨止』。
松林夫人告訴她，「這是陸行的侄子，好不容易才送到你的報館，此人能力不錯，他所接到的任務就是好好在報館當差，放心的用吧。」
華旌雲將冊子收好，心裡五味雜陳，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姨母謀劃了這麼多，頓時覺得這冊子仿佛有千斤重。
兩人商量至半夜，直到夜色如墨林府的馬車才從安南王府離開，已經睡醒了一覺的文綿綿睡眼惺忪的側首，「都談論好了嗎？」
華旌雲輕點額頭，「談好了，睡吧。」
文綿綿唇邊一抹微笑，轉頭繼續睡。
她睡的香甜，反倒是華旌雲幾乎是一夜未睡。
隨著東樞好物品鑑會的日子越來越近，抵達京都的客商也越來越多，碼頭的倉庫早已經爆滿，在華旌雲的授意下不得不臨時加蓋倉庫來堆放這些貨物，京都城人來人往，操著外地口音的人越來越多。
東樞地廣，各地口音不一，這些商戶人倒是來了，交流又成了問題，牙行們看準機會大肆招募會京腔和不同地域口音的人來做翻譯，禮部也動員各大學院學子參與其中，輕歌曼舞也忙的腳不沾地，一個忙著六藝館的比試，一個為培訓館人手不夠而擔憂。
「培訓館的學員前幾日就已經全被定出去了，現在每日登門想要請人的人不少，可惜現在培訓已經來不及了。」
文綿綿琢磨了一下，只能選擇招一些臨時工，差是差了點兒，總比沒有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