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辰微微側目,看著穆清拘束的樣子,不禁微微而笑,「怎麼?穆清公主還是嫌棄朕嗎?不想同朕坐在一個包間內?」
穆清眉眼一彎,唇邊的笑容略顯拘束,「陛下說的哪裡的話,穆清哪敢啊?」她臉上笑著,心中卻不知暗暗罵了蕭九辰多少次:明明說了微服私訪不必拘禮,還朕朕朕的,分明是故意用身份壓自己。
穆清已經記不清楚,那日蕭九辰是如何買下樑三娘的繡品的。她只記得蕭轍畢恭畢敬的站在蕭九辰身前,笑著恭喜他。
雪峰仙居的門前,人們紛紛散去。阮柯牽了兩匹馬走了過來。
蕭九辰唇邊帶笑,伸手拉住穆清,對蕭轍說道:「朕忙於朝政,脫不開身。還要多謝五弟這幾日替朕照顧公主,公主貪玩,給五弟添了不少麻煩吧。」
蕭轍淡淡而笑,看上去雲淡風輕,眼底的深處卻帶著一抹極難捕捉到的隱忍,「陛下說笑,臣弟與公主不過數面之緣,稱不上照顧。天色漸晚,還請阮大人護送陛下回宮,臣弟在此就不相送了,告辭。」
陳鶴衍早已下旨昭告天下,穆清公主與蕭九辰和親人盡皆知。就算他們二人換了生辰貼又怎樣,這天下的人只當她要嫁的是大梁的皇帝罷了。
穆清永遠都忘不了那日,蕭轍轉身而去的背影。他甚至都不敢多看穆清一眼。他的轉身,決絕而又不忍,像是黃昏里最後一抹不肯離去的霞光,那麼不舍,又那麼痛心。穆清知道,這一別,今時不同往日。那個在她身邊百般呵護的蕭轍,情意綿綿溫柔似水的蕭轍,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穆清的眼底噙著淺淺的淚光。她不敢落下,也不敢多看那背影一眼,她怕蕭九辰誤會,更怕蕭九辰看出她眼底的留戀。昨夜的纏綿悱惻,情意濃濃,不過一個白日,便如開敗了的迎春花,向陽而生,用光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力氣,落在乾澀的泥土上,隨風而去。那是她換了生辰貼的夫君啊,怎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蕭九辰面色冷峻,高坐在馬上,伸手拉了穆清一把,將她環於身前。
「穆清,朕也忘了告訴你,朕,別的什麼優點沒有,就是特別特別,愛記仇。」蕭九辰吐出的熱氣就在穆清的耳垂邊上,她禁不住臉色一紅,使勁咬了咬下唇。
「駕!」
駿馬從福正街上疾馳而過,朝宮門口的方向跑去,揚起一地灰濛濛的塵土。
朱雀門前,蕭九辰抱著穆清從馬上下來。周長生俯著身迎了上來,「陛下,陶於祉大人已在長樂殿等了您一下午了,說是要向您請罪。」
蕭九辰撣了撣身上的浮灰,冷聲說道:「知道了,朕這就過去。」說罷又對穆清吩咐道:「去宣室殿等著朕,朕一會兒過去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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