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橫抱起了蕭雲暖,竟是打算將她抱回宮中。
眾嬪妃心裡驚疑不定。
什麼時候,皇上這麼親近蕭貴人了?
眾嬪妃中一清雅女子看了一眼暈厥的蕭雲暖,又望了望陳旎兒被拖走的方向,團扇輕輕拍了拍下巴,輕嗤道:「蠢貨。」
次日清晨,大牢。
太陽……又快要升起來了……
熹微的晨光拼命透過那一方小小的窗格擠進來,想要驅散牢底的陰暗。
少許,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跟這牢底的陰暗相比,那一縷光芒竟還不及螢火之光。
腐朽的空氣瀰漫在陳旎兒鼻息間整整一天一夜。
死老鼠味,乾草味,腐爛的肉味,血腥味……混合在空氣中。她是京城陳家的嫡二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這樣的苦。
她又醒了。
或者說這一天一夜裡她都不知道自己疼暈過去多少次,又疼醒了多少次。
她垂著腦袋,連呼吸都帶著顫抖,身上是觸目驚心的鞭笞痕,背後血肉模糊的杖傷沒有人敢幫她處理,已經嚴重了一輪又一輪。
她依舊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她明明記得那天晚上那位姐姐握著自己的手哭訴了很久,又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蕭雲暖企圖謀害皇上,給皇上下毒,很快就會完了。
只要那個小賤人沒了,自己就有大把的機會。
但,又怕皇上會對自己的女人心軟,所以需要她當著皇上的面把蕭雲暖惡毒的一面捅出來。
她本就恨極了蕭雲暖這個女人,一個小小的御膳房賤婢,到底是憑什麼功夫勾得了聖心做上了貴人。
那張臉……定是什麼狐媚子功夫……
那個姐姐說,宮中位份高的都是些無趣的女人,皇上早就厭煩了。
後宮最有希望的新秀只有她和蕭雲暖,只要蕭雲暖沒了,皇上定會對她百般寵愛。
那到底……是哪裡錯了呢?
繡鞋踏在地板上激起一陣灰塵,腳步聲顯得牢獄之內更加空曠陰森。
陳旎兒微微發著顫,這一天一夜她已經怕極了腳步聲。
她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沒醒來,可身上鐵鏈清脆的撞擊聲卻將她的偽裝擊了個粉碎。
來人一身黑袍,罩著黑色的斗笠,從頭到腳遮了個嚴實。
她看著陳旎兒緊緊閉上的雙眼,輕輕笑出了聲,柔弱無骨的手掌撫上了陳旎兒的眼皮,鼻樑,髒兮兮的臉頰……
最後,來到了脖頸。
…………
陳答應死了。
蕭雲暖昏睡了兩天,一醒來就被這個消息砸了個正著。
那日值班的侍衛不小心睡著了,不敢在皇帝面前說自己擅離職守,只得唯唯諾諾的跪在皇帝面前說下手太重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