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搖搖頭:「娘也不知道。
江碧玉:「如果哥哥不願意回外祖父家,那我們也不要去好不好?」
木氏轉過頭,皺著眉問:「怎麼了?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去外祖父家?」
江碧玉小聲嘀咕:「外祖父家的表哥和表姐都不好相處,我有些怕。」
木氏聽到後,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父親是木氏的族長。
掌管著木氏的織造大業。
有錢有勢,後院的姬妾就多。
她雖然是木府的嫡長女,但母親早亡,繼母是凌府的嫡次女,人不壞,但也不是多好相處。
母親去世後,木氏在府中生活膽小慎微,生怕惹得父親不開心,再後來出嫁後,她更是很少回娘家,這麼多年來,也只回去三次。
雖然回去的這麼少,但這三次都讓兩個孩子受了不少委屈。
有道是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她嫁進江府幾年後,家道漸漸中落,每次回娘家,父親都不待見自己的夫君和兩個外孫。
夫君熟讀聖賢書,對長輩的嫌棄不敢怒也不敢言,只鬱鬱寡歡,日漸沉默,長期鬱結於心,英年早逝。
所以,建州大旱,川兒死也不肯去雲城投奔外祖父家,寧願逃荒三千里去瀾州找早已從軍的大伯。
川兒手裡的錢和那些空白路引,都是他大伯替他籌辦的,也不知道瀾州城破,他大伯還活著沒。
木氏思及此處,悄悄抹去眼淚,小聲勸說:「娘知道讓你受委屈,但我們孤兒寡母的,沒有族人照顧,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罷了,你要實在不願意,等到了京城,一切聽你哥哥的吩咐,這總可以吧!」
江碧玉得到回應,心滿意足抱著被子鑽了進去。
剛剛閉上眼,腦海里就浮現出忠義哥那張英俊的臉龐,莫名其妙的,忽然間耳朵就紅了。
從深山逃亡,這一路走來,忠義哥幫了她很多。
他長得好,人又不錯,性格也好。
更重要的是李家家風獨特,他們似乎對納妾的男子深惡痛絕。
江碧玉忽然想起自己的爹爹,他雖然喜歡娘親,但娘親懷孕時,也納了娘親的陪嫁丫鬟做通房。
她以前只覺得娘親委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稍微有點家底的男子,大部分都有通房和妾室。
但,自從見到李家人,特別是瑾妹後,江碧玉才發現,人其實有不同的活法。
她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
前提是,不能回木府。
一旦回去,江碧玉肯定會被外祖父推出去聯姻。
世間事,大概唯有變化才是永恆。
江碧玉的懦弱的性子,在一路逃難的過程中,早已發生改變,瑾妹妹說得對,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她的命運,她自己做主。
大家都躺在一張床上,雖然她們說得是悄悄話,但也避無可避,所以木氏娘倆說話的時候,白素素和丁雲裳只能聽著。
聽到江碧玉不願意去雲城,白素素莫名鬆了一口氣。
這支隊伍的主心骨是瑾兒,她如果離開,所有人都會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