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連睡著,守到天黑,楚易瀾拿過沙發上的外套,病房門打開一條縫,照清孫秉赫的半邊身影,隨後又關上。
「Boss。」孫秉赫有些猶豫,「您確定要去嗎?」
楚易瀾側目看了他一眼,孫秉赫立刻低頭,不再多言。
那艘遊艇一直停在港口,當時沈連難受成那樣,也堅持讓孫秉赫關閉房門,事後孫秉赫懷疑過,於是親自去看了看,打開的瞬間,孫秉赫在心裡罵了無數句髒話,同時隱隱明白了楚常戚曾經對Boss做過什麼。
難怪,沈連拼著半條命,也要讓楚常戚生不如死。
楚易瀾沒見楚常戚,而是讓孫秉赫先離開。
他獨自站在房間門口,努力感受著兒時面臨的恐懼絕望,可心頭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楚易瀾自己都覺得詫異,不再猶豫,他單手推開房門。
雖然布局稍有不同,但其中很多「老朋友」楚易瀾還是一眼認出。
第177章 你輸了
楚易瀾拉來角落的凳子坐在中央,光影將他的臉部照得半明半暗,可不管從哪個角度,楚易瀾皆神色平靜。
年紀尚小時,很害怕。
可越是哭泣求饒,得到的懲罰就越狠烈,當年在追堵逼殺楚常戚的時候,也是仇恨大過恐懼才能成事,甚至沒遇見沈連的一年前,他還會因為深藏心底的陰霾而半夜驚醒。
昏暗的環境,蒼白的天花板,一眼看去就心裡發寒的各種「刑具」,還有楚常戚一張溫和皮相,惡鬼眼神的面容,構成了楚易瀾童年的大片背景。
他的靈魂被淹入冰冷的污水中,似乎永遠都尋不到出口。
可如今,他自由了。
半個小時後,楚常戚被聶盛扔了進來。
楚常戚一身傷痛沒得到及時救治,高熱不斷,聶盛看他實在費勁,才會讓醫生進來懟一針,反正就是吊著這條命。
楚常戚快難受死了,曾經呼風喚雨,現下卻連喝口水都成了奢望。
他昏昏沉沉,看不清東西,聶盛一盆涼水潑上來,楚常戚先是蜷縮,隨後立刻伸出舌頭不斷舔舐,嘴裡喊著「水,水。」
「醒了?」頭頂響起低沉的男聲。
楚常戚一頓,跟著循聲看去。
這個場景十分微妙,像一場宿命的輪迴,十多年前,楚常戚坐著,楚易瀾趴著。
辱罵、折磨,楚常戚不以欺負一個孩子為恥,他愉悅癲狂的笑聲是楚易瀾無法擺脫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