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悅山繼續:「我說我們在一起,你還沒給我正式回答,留著答案,等我來找你,嗯?」
這句話無異於驚濤拍岸,陳木的堅持被碾作齏粉,長風驟起,飄飛的雨點落在臉上,卻激起心底的灼熱,在這樣的注視下,鬼使神差的,陳木輕輕點頭:「嗯。」
馮悅山笑了下,他俯身送陳木坐上去,兩人分開的時候,唇瓣不動聲色蹭過青年的發頂。
直到車子開出去老遠,陳木才回過神來。
他的葉子在叫囂著舒展,那是驚雷過後,春雨的氣息。
陳木認真感受著掌心的潮熱,窗外的燈光從他眼角掠過,留下點點濕潤。
陳木短促喘息了一下,然後低頭將臉埋進掌心。
要如何告訴馮悅山,關於那些從來不敢奢求的未來,他偶爾大膽地想一想,都心魂顫慄。
他還會回來。
指縫間露出陳木幽沉的目光,一點星火在最深處勢不可擋地燒了起來。
等他回來,就答應吧。
即便結局不盡人意,也算是一次成全。
馮悅山被某種東西催促著,他開車快而穩,直接沖回了老宅。
「您回來了。」路過的保姆打招呼。
馮悅山笑著點頭致意,將高高拋起的鑰匙一把攥進掌心,腳步更快。
馮父聽到動靜轉過身,神色如常:「回來了?」
馮父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剪刀修剪花枝。
下一秒,馮悅山行至面前,「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咔嚓——
一株頂好的枝條被失手剪掉。
馮父:「你……」
馮悅山又端端正正磕了個頭。
馮父差點沒端穩茶杯,他一把老骨頭瞬間繃直,狐疑地打量著馮悅山。
「闖禍了?什麼級別的?你先說來聽聽。」
「您不愛聽的那種級別。」馮悅山跪姿端正筆直,單看身形就是個「大孝子」,但神色卻寫滿了「決然赴死」,那叫個慷慨無畏,感覺天打雷劈都不會動搖:「爸,我騙了您,其實我有喜歡的人,只是一直沒追到,人不答應,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您得幫我,為馮家開枝散葉的重擔,我是沒戲了,但是您還有周周,實在不行,您就當我是個白眼狼!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