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了兩下手腕,沒掙開。
她抬眸,倔強的目光盯著他。那雙平素含笑也含痴戀的眼睛此刻帶著銳利的窺探:「鬆手。」
路時遇面無表情的臉上眼神黑而深邃。
兩人僵持了十多秒,時染抓著他衣擺的手握得緊緊的,白皙的手背青色血管暴現。
他喉結滾了滾,最後低聲道:「時染,鬆手可以,你要看也可以,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洗手間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亮得晃眼,窗戶開著兩條縫,傍晚的風跟著灌進來,也能聽見外面樹葉作響。
路時遇的聲音混著風聲,是在時染毫無溫度的注視下說出來的,話講一半也沒了下文,時染等了會兒,腦子裡暴躁的小獸早在牢籠邊緣蟄伏了太久。
她覺得他磨唧,煩而躁地催他:「什麼事你倒是說啊,我答應你就是!」
路時遇別開視線,啞聲道了兩個字:「別哭。」
他不習慣安慰人。
緩慢的語速,簡單的兩個字,卻像兩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凌遲著她,像那些古代犯人般還被白布堵住了嘴巴。
說完,他慢慢鬆開了手指,兩隻手垂到了身側。
……
路時遇覺得時染就是來克他的。
不然怎麼會淨忤逆他的話,就跟個天生反骨的叛逆不良少女一樣。
讓她別哭,下一秒掀開他衣擺看清他腰腹處後,一雙手越發攥緊他的衣擺的同時開始顫抖。
手背上青筋猙獰而滲人。
她垂著腦袋,背微弓著,除了手抖,整個人就像個被點了穴似的站在他跟前。
第230章 時染:想把自己賠給你
路時遇無聲深吸兩口氣,嘗試著從她手裡拽出自己的衣服料子。
沒能拽出。
一中洗手間裡貫喜歡放置薰衣草清新劑除味,本來聞著也沒什麼,只是這會兒聞起來莫名煩躁。
路時遇靠在門板後,依稀能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和幾個男生的聊天聲。
時染維持著垂首弓背的姿勢巍然不動,路時遇腦殼隱隱發疼,放輕聲線告訴她:「丫頭,這衣服要是被你絞爛了怎麼辦?」
「……」
「我新買的限量版,很貴的,你是打算賠我一件麼?」
「……」
路時遇的語氣是柔和的,語氣里的寵溺不再隱藏:「拿什麼賠我想好沒?」
「……」
「你要想不賠也行,先抬頭……」
門板一震,少年字音陡然間僵住。
跟前的女孩也像是受了驚般終於抬起了腦袋,雙手還鍥而不捨地抓著他衣擺,衣服被她抓得皆是褶皺。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被眼淚氤氳著,臉上掛則未乾的淚痕,將時染勾勒出了幾分楚楚動人。
路時遇此刻並沒時間欣賞,因為身後的門板又是一顫,隨之一個男生聲音傳進來:「你好,裡面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