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湊近白竹,微笑著問道:「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
白竹微微點頭,乖乖地翻過身趴在床上,讓他娘給他擦獾子油。
胡秋月掰開看了看,比昨晚好多了,紅腫消退了很多,細密的傷口都結疤了。
她放心的說道:「好多了,養兩天就可以起來了。」
說著,又挖了一些獾子油出來,密密的塗到傷口上。
昨晚黑漆漆的,黑暗遮掩了一切的尷尬和不好意思。今天光天化日之下的把這種傷口暴露在人前,哪怕是他婆婆,白竹還是羞愧難當。
他頭埋在枕頭上,臉朝著床里,一動不動的讓胡秋月給他搽獾子油,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
白竹昨晚退燒出了一身汗,身上汗津津的,胡秋月摸了一把他的背,道:「一身的汗,躺著也不舒服。等著,我打盆水給你擦擦。」
說著站起來就去打水,白竹怎麼能躺在床上讓婆婆這樣伺候他?
要折壽的!
他忙喊道:「娘,不用了,等一下我起來自己洗。」
胡秋月回頭輕輕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今天不能起來,好好躺著。」
說著出去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絞乾淨帕子先給他擦了臉,再給他擦身。
白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這樣伺候過他!
小時候生病,娘會照顧他,不過已經忘了。
從記事起,娘就病病歪歪的,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更沒有精力照顧他了,何況還有個小白露要人照顧。
白竹心中感動,眼眶發酸,眼淚一個勁往外涌,怕被胡秋月看見,他微微側了側頭,順勢在枕頭上揩乾了淚。
他背對著胡秋月流淚,胡秋月不知道自己給他擦身,還惹得他淌了一回眼淚,如果知道了,恐怕更覺得他可憐。
第 20章 這麼多欠債,什麼時候還得清?
渾身上下擦乾淨,她把白竹身上的中衣拉下來,遮住了屁股,再拉過被子給他蓋好。
張鳴曦端著一碗雞蛋羹進來了。
黃燦燦的雞蛋羹上還滴了兩滴芝麻油,香氣撲鼻,嫩嫩的雞蛋羹顫顫的,格外誘人。
白竹盯著那碗雞蛋羹,「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他剛想坐起來,張鳴曦忙道:「不要動,小心把獾子油弄得到處都是,我餵你。」
白竹怕他怕得要死,可不敢讓他喂,小聲道:「我不起來,就這樣趴著吃。」
張鳴曦無奈,只得在碗底墊了一塊干帕子,遞給他一把竹勺,讓他自己舀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