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暗罵張鳴曦。
臭小子,天天在一起,還稀罕不夠,看把東西踢得一地都是,是有多心急?
小竹一向是膽小內斂的,做事極有分寸,一定是鳴曦這個臭小子,做事顧頭不顧腚的!
心裡雖然把張鳴曦臭罵了一頓,行動上卻怕吵醒了他們,輕手輕腳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白竹在靈魂出竅的時候依稀聽到院子裡好像有動靜,可當時正在緊要關頭,根本顧不上外面。
在靈魂終於回歸,一切感官恢復正常的時候,院子裡安靜如常,只有一院皎潔的月光。
他都有點疑心,娘到底回沒回?
想到娘,他又開始臉紅,都怪張鳴曦!
他記得張鳴曦一直在追問:「我喜歡竹子,竹子不喜歡我怎麼辦?」
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喜歡,只記得自己重重的咬了他。
可能是咬得太重了,才讓張鳴曦一下子發了狂……
第二天,白竹不出意外的又起晚了。
現在不是農忙,沒人喊他起床。他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晚成了常態,早就從最初的惴惴不安變成了現在的習以為常。
胡秋月心疼他,知道年輕人睡不夠,早上不讓他起來做飯,總讓他多睡一會,有時候起早了還會說他。
好在,還有宴宴這個天天睡懶覺的懶蟲在,他就算起得再晚,也比宴宴起得早。
所以宴宴從來沒有發現過他小哥現在也經常睡懶覺,也成了小懶蟲。
幸福的日子總是飛逝,轉眼到了八月中旬,過了中秋節,就要開始割谷收秋了。
中秋節,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日子,張鳴曦去把紅柳一家四口接回來過節。
他買了肉,買了豆腐,還買了半斤瓜子。胡秋月破天荒地殺了一隻雞,一家人吃了一頓豐盛的團圓飯。
吃過飯,趙仁和紅柳帶著兩個孩子坐在院子裡喝茶,嗑瓜子 ,白竹帶著宴宴在灶屋洗碗。
鳴曦把胡秋月喊到臥房,小聲問道:「娘,你手上還有沒有錢森·晚·?」
胡秋月見他開口就問錢,又想到坐在院子裡的女兒女婿,明白他的意思,反問道:「你是不是想還你姐家的錢?」
「嗯,無債一身輕,我真是過夠了欠債的日子!一想到還欠著債,每用一個銅板,都有一種負罪感。我想咬咬牙,把姐家的錢還清,我們就不欠債了, 以後賺的每一個銅子兒都是自己的了!」
張鳴曦皺著眉,說得隱忍又有點痛苦。
胡秋月深深理解大兒的不易,心中暗暗動容,點頭道:「我也想儘快還清欠債,過上不欠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