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甜眼睫微垂,嘆息一聲。
「知道哀家今天叫你過來的目的嗎?」她突然話鋒一轉,虞甜暗自警惕起來,抬起眼睛面露疑惑。
「恕臣妾愚鈍。」
太后眉尖微蹙,面色憂慮:「相信你進宮這麼久,對宮裡的大致情況也有了個了解。你也看到了,如今陛下就只有太子這麼一個子嗣,到底單薄了些。」
虞甜恍然大悟,這是長公主那邊不成,所以太后打算親自出馬了?
太后嘆了口氣,倒像是一副真心為傅凜知考慮的模樣,「這兩年皇帝都不怎麼踏足後宮,乃至於嬪妃們的肚子沒有半點動靜,太子還是那個女人留下的種,到底名不正,言不順,也不得皇帝喜歡。」
她提起傅明禮生母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輕鄙,似乎很瞧不上,虞甜心下有些微妙的不喜。
太后抬眼看向她,笑容瞬間親切起來:「不是哀家說你,你還年輕,也不為自己留條後路?太子如今年歲也大了,再抱在膝下來養也親近不起來,畢竟是後娘,哪裡比得上自己的生母呢?!」
這話聽上去似曾相識,沒想到短時間內竟然能夠聽到兩次。
虞甜唇角的弧度慢慢落下。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來提醒她,她比不上傅明禮的生母呢?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誰比,更不想成為誰的替身。
太后沒察覺到她微妙的變化,自顧自的繼續,對她來說甚至稱得上是苦口婆心了:「這兒子呀,到底還是要從自己的肚子裡出來才好,你也能在宮裡多個倚仗不是?」
她掩著唇,眼裡閃過一抹嘲諷,「哀家說句不好聽的,依著陛下如今的身子狀況,說不定哪天就……」她抬眼看向虞甜,狀若關切,「到時候無依無靠的你又打算如何自處呢?」
虞甜抿了抿唇,神情多了幾分猶豫,她眼神一定,語氣遲疑,「可是……可是這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如果真的能想生就生的話,那這宮裡豈不是人人都能生了?」
看似溫和無害的話,像一顆軟綿綿的刺,扎進了太后心裡。
她臉色有瞬間的僵硬。
誰不知道她自己就是個不能生的,不然何至於扶持如今的皇帝登上帝位?
她有心懷疑虞甜是故意譏諷她,可對方的臉色看上去十分的自然,眼裡滿是憂慮,全然沒有嘲諷的意思。
太后心想,莫不是她多慮了?
這女人只是單純的蠢而已。
壓下心底的那股不適,太后淺笑著開口:「只要有這個想法,自然就有把握。」
虞甜微微皺眉,眼神疑惑。
「太后娘娘這話的意思是?」
太后抿唇輕笑:「你儘管去試便是,身為皇后,有責任也有義務勸陛下開枝散葉,當然同時也別冷落了其他宮裡,省得招來不滿。」
虞甜心下略有思量:「可是誰來母后跟前說了什麼?」
太后神色淡淡:「午前麗嬪來了一趟。看看,你不上心,自然有的是人上心!不過也不怪她急,麗嬪進宮這麼多年,連見到皇帝的機會都沒幾次,再蹉跎個幾年,有新人進了宮就更輪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