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福有心想退出去,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擔子,他咬了咬牙,不退反進,還未開口,臉上已露出諂媚的笑:
「陛下消消火,先休息一下吧,摺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看完的,別為那些不值當的蠢東西氣壞了身子。」
傅凜知抬頭掃他一眼,眼輕眯:「你今日怎的不躲得遠遠的了?」
李有福身形一僵,不禁驚詫於自家陛下的敏銳,原來他平時偷奸耍滑的行為都被陛下看在眼裡?
他眼神透著心虛,訕訕笑了下:「瞧陛下這話說的,奴才平時不敢往上湊還不是怕惹您心煩嘛?奴才自個兒挨罵倒沒什麼,可若是累的您氣壞身子,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
傅凜知冷眼旁觀,唇角扯了扯,懶得揭穿他:「有什麼事就說吧,少在這裡拍馬屁。」
見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圖,李有福也不再藏著掖著,笑眯眯呈上東西:「果然,還是陛下英明神武,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傅凜知瞥了眼案上的東西,眉頭微皺,抬了抬下巴:「不解釋一下?」
李有福覷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開口:「您已經許久沒去過後宮了……」
面前的人眼神微冷,唇角勾起似笑非笑:「誰給你的膽子,管到朕頭上的?」
李有福也摸不准他這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他苦著一張臉,態度越發謹慎:「冤枉啊!您就是借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幹涉陛下您的決定啊!」
他頓了頓,眉頭緊緊蹙著:「您也知道,如今風頭正緊,太后和文武百官那邊也盯得厲害,今兒皇后娘娘都找到奴才這裡了,奴才可不得應承下來?」
傅凜知一頓,神色淡下來,喜怒不辨地問:「你是說,這是皇后的意思?」
李有福聽出不對勁,連忙搖頭:「也不能這樣說,皇后娘娘估計也是被逼無奈,據說午後娘娘去了趟慈寧宮,想必這也是太后出的主意,和皇后娘娘沒什麼關係。」
他話音剛落下,傅凜知眼風掃了過來,語氣不冷不熱:「朕還沒說什麼,你倒是替她急上了,這麼積極,看來乾清宮是容不下你,不若收拾收拾去坤寧宮當差?」
李有福心裡一驚,手裡的拂塵差點兒沒掉地上,手忙腳亂地跪下:「是奴才僭越了,還請陛下恕罪!」
陛下這哪裡是沒生氣?分明是氣狠了!
想必那天皇后娘娘一聲不吭離開乾清宮,讓陛下大為光火,更別說如今娘娘又主動讓陛下去後宮。
傅凜知冷眼瞧他半晌,眸光變幻莫測,半晌冷哼一聲:「既然是她提出來的主意,那今晚便讓她侍寢。」
李有福心裡一個咯噔,暗道完了,該來的遲早要來。
他垂著頭,臉色發苦,許久沒說話,傅凜知略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還愣著做什麼?」
李有福視死如歸抬起頭來,神色忐忑:「回陛下,娘娘說了,您十次召寢有九次都是召她,難免會引起後宮主子們的不滿。所以這段時間她就不侍寢了,另外,另外娘娘還勸您……」
傅凜知的臉色漆黑如鍋底:「勸朕什麼?你啞巴了?」
李有福閉了閉眼睛,一臉豁出去的模樣:「娘娘勸您千萬要雨露均沾,專寵什麼的那是昏君才幹得出來的事情!」
「啪——」
「放肆!」傅凜知重重一拍桌,胸口起伏不定,咬著牙問,「她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