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傅凜知沒有她想像的那么小肚雞腸,他偏了偏頭,語氣波瀾不驚:「繼續吧。」
這個話題就這麼掠過去,虞甜摸不准傅凜知為什麼會提起,這會兒心裡又在想什麼。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然而她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專心琢磨了起來。
「陛下有什麼特別後悔的事麼?」
傅凜知唇角抿了抿,眼神有點沉,盯著她半晌,一言不發又自罰了一杯。
他微仰著頭,眸光發怔。
突然想起許多年前,他在皇家獵場遭人設計,被無數黑衣人圍剿,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眼睜睜看著黑衣人逼近,只能絕望等死。
頭頂突然落下一道聲音:
「喂,需要幫忙麼?」
他詫異地抬眸看過去。
那是一個明媚春日。
風輕雲淡,細碎的陽光穿過枝葉縫隙,為少女灑了一層碎金的光。
她一身紅衣,懶洋洋支腿坐在樹上,手裡把玩著一根狗尾巴草,笑盈盈望著他,眼裡藏著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陽光明媚炙熱,不及她眼底的光,柔和明亮。
烈酒入喉,舌尖蔓延開幾分苦澀餘味。
傅凜知眸光混沌地想,他後悔什麼呢?
後悔沒有在那一刻起,就把他的月亮徹底私藏。
他怎麼能給她逃脫的機會呢?
傅凜知垂眸,眼底黑霧逐漸滋生。
虞甜瞥見傅凜知泛紅的眼角和低垂的睫毛,眸光倏地一頓,莫名有些心虛。
總感覺欺負了他一樣。
雖然,她的確是在欺負他。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故意問一些刁鑽的問題讓他答不上來。
虞甜想了想,要不下個問題問個簡單的吧?
「你愛過什麼人麼?」
虞甜怔了怔,抬頭,看向傅凜知。
他依舊是垂著眸的姿態,因為喝了酒,眼角洇著薄紅,少了幾分冷淡薄情,多了說不出來的風流意態。
只是他的神色很是平靜,平靜地讓虞甜以為,剛才那個問題不是他問的。
內心有幾分古怪,虞甜想了想,眼睛一亮:「阿昭算嗎?」
傅凜知掀眸看她,眸光懶懶:「不算。」他頓了一下,補充一句,「男女之情。」
虞甜:「……」
這個問題問的。
怎麼著,她還敢當著他的面說愛過別人麼?
這不是找死嗎?
虞甜認真想了想,糾結地咬了咬唇,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端著酒杯喝了一口。
她悶悶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