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寧勸完了人,還得開導自己,這兩天滿府都知道她的人被打了,作為領導,她臉上肯定不太好看,小桃在外行走,也明白察覺到不同,雖然到處都按照規矩辦事,但是總感覺沒有以前那麼順暢。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受冷落總比丟了小命要強,況且她手裡有銀子,膳房的劉太監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其他的她也並不放在心上。
耿清寧歪在榻上,懷裡是白手套,炕桌上擺的是酸梅湯和藤蘿餅,悠閒自在的看起了閱讀器。
陳嬤嬤暗中觀察了幾日,見蘭院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心中不免高看幾分,主子爺的目光還是長遠,沒想到這位耿主子落到這般境地,仍具有如此心性,也算勉強配的上伺候阿哥爺。
正院裡視若不見,一個小小的格格而已,根本不值得分出一絲心神出來,況且這兩日弘暉阿哥咳嗽的更厲害了些,福晉一顆心只撲在他身上,恨不得以身代之。
蘭院旁邊的春和院內,翠兒瞄了一眼鈕祜祿格格的臉色,見主子心情不錯,這才斟酌著開口道,「蘭院這次怕要一蹶不振了,被主子爺這般打臉,以後只怕都不敢出來見人了」。
以前那般得意,叫個膳提個熱水,哪次不是緊著他們蘭院,風水輪流轉,總該到他們春和院了罷。
鈕祜祿格格手裡捏著的針線一直未動,從頭聽到尾,這才不慌不忙的開口訓斥道,「慎言!」
翠兒撅著嘴,有些不忿道,「格格,您就是性子太好了,咱們院子才會被人欺負。」
鈕祜祿格格低下頭,又一針一線的認真縫起來,她相貌在普通人家那裡,也能稱得上是珠圓玉潤,但是在皇家阿哥的府里就有些不夠看了,進府幾個月,四阿哥只來了一次,對她的姓氏竟也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既然四阿哥那邊走不通,還有福晉,這個屏風便是她對福晉的孝心,只要福晉能看出她的好處,願意伸手扶她一把,無論是有個小格格還是小阿哥,後半輩子也算是有了著落。
「出頭的椽子先爛」,鈕祜祿格格淡淡道,「我以為這個道理,你早就懂了」。
等四阿哥忙過這一陣子,終於騰出手來了解府內的情形。
陳嬤嬤立在地上,一樁樁一件件的回稟,「福晉那裡一切安好,弘暉阿哥身子也見大好了。李側福晉院子裡的人懂事多了,大格格還學會了繡荷包,說是要送給您吶。耿主子倒是有些榮辱不驚的,用的還是原來的那幾個人,只是難免被別處遠著些」。
四阿哥點點頭,起身去了正院,府里交給陳嬤嬤他自是一百個放心,只是這次出門時間有些長,還得是個正經主子才能壓得住。
四阿哥好些時日沒進內院了,頭一遭便是去了福晉那裡,康嬤嬤自是喜不自勝,說話做事都帶著風。
福晉扶著她的手,向前迎了兩步,就見四阿哥自己挑開帘子進來了,見兩個宮女捧著衣裳,便徑直進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