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見主子得了主子爺的厚待,隔三差五的就呈上些孝敬,如今見主子爺不進內院了,頭一個跳出來作妖的又是他。
上次便是他,這回還是他。
還真是有些可憐他了,回回都撞到主子爺身上。
於進忠並不生氣,甚至還笑眯眯的道,「咱家要的都是些常見的,也都是在格格份例之內的東西,怎麼,蘭院吃不上海參鮑魚,如今連個素鍋子都不給了?」
瞧他這副不卑不亢的模樣,陳德海見了只覺得一股無名火直往腦門沖,他還以為自己是個讀書人不成,都是沒了根的太監,也不知這小於子有什麼好神氣的。
當初蘭院得寵這些也就不提了,可如今蘭院是什麼光景?鳥飛過去都嫌棄偏僻的地兒,他不想著多掏點銀子,反倒還爭上了。
「咱家伺候貝勒府這麼多年,從來就沒聽說過叫兩回膳的規矩」,陳德海陰陽怪氣的說道,連銀子都不打算要了,「耿格格肚子體量太小,只怕是裝不下這些東西嘍」。
周圍奉承李側福晉的人全都跟著笑起來,耿格格從未懷過、生過孩子,可不就是肚子小。
太監雖沒下面的二兩肉,但也都是男人,宮裡有權有勢的大太監甚至在外面養的還有乾女兒之類的,是以於進忠一下子便知了他們的意思。
於進忠笑眼微眯,學著蘇培盛的模樣,彈了彈袖子,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咱家倒是不急,反正誤了主子爺的膳點,黃泉路上有大家作陪,也算是不孤單」。
主子爺?
滿府上下誰敢拿主子爺開玩笑?於進忠既然敢般說,說明主子爺此刻人定在蘭院裡。
原來這晚點竟是給主子爺叫的,而他們還不知死活的在這裡叫嚷。
周圍的人如鳥雀般散開,只留下陳德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半餉,擠出個笑模樣來,挽起袖子說是要給劉太監打下手。
他倒是能屈能伸,不過劉太監也不客氣,直接令陳德海去洗菜,這些人借著李側福晉的歪風,最近可是上躥下跳的厲害,這下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看著陳德海面上有些不甘,卻又不得不做的樣子,劉太監心中更是痛快,冬日裡洗菜可不是個好活,那水又冷又冰的,受罪不說,更是丟人,平日只有最下等的小太監才被指派去做這個。
「你小子」,劉太監笑呵呵的去拍於進忠肩膀,「真是蔫壞」。
明明來的時候就可以說出來,偏偏要在陳德海發難的時候才肯道出,只怕是有意為之。
於進忠笑眯眯的,算是應下了這個評價。
膳房最近確實太敷衍了些,他正想著如何幫主子立威呢,陳德海就一頭撞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