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反應到底快些,就地一跪,立刻請罪道,「奴婢不該與主子同食,請主子爺治罪」。
耿清寧也慌忙深蹲下去,「不怪陳嬤嬤,是我命她如此的」。
陳嬤嬤深深看了身邊的人,蘭院的人碰到了一位好主子,願意護著下人的主子在這府里不說是獨一份,也是寥寥無幾了。
四阿哥不發一言,徑直坐到塌上,端起桌上剛上的茶碗。
耿清寧蹲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扶起,便自己笑眯眯的起身了,反正只要她不覺得尷尬,四阿哥也拿她沒辦法,況且四阿哥小心眼的事兒那可是後世皆知的,他的老父親給的評價都是『喜怒無常』,『刻薄寡恩』等詞。
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不就是讓陳嬤嬤坐在一起用個膳而已,至於甩臉色嗎,這麼愛生氣,怪不得被稱為黑臉四爺。
不過,吐槽歸吐槽,老板愛生氣,這些當社畜的還能跟他計較不成,只能是哄著了。
耿清寧招呼葡萄把水果茶也端上一些上來,她倒是笑呵呵的擠到四阿哥邊上挨著他坐下了。
四阿哥被擠的一歪,瞪了一眼還在悄悄給陳嬤嬤使眼色的人。
耿清寧的意思是讓她先下去,冬日地上涼,別跪出毛病了,可陳嬤嬤一動不動,仍伏趴在地上等主子爺治罪。
終究是奶過一場的,又有從小到大的情分,四阿哥也不忍心她在眾人面前失了體面,揮手讓她退下了。
耿清寧鬆了一口氣,這次陳嬤嬤被她害慘了,飯沒吃好,排落倒是吃了不少,現下只盼著四阿哥不要生氣記仇,早早的忘掉這一茬才好。
「四爺,嘗嘗我新做的水果茶」,耿清寧覺得她的嗓音甚至比果茶還甜,「保證你沒喝過這樣式的」。
四阿哥沒見過這般厚臉皮的,怎麼,耿氏如今連臉色都瞧不明白了嗎?還有,那個從嗓子裡擠出來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耿氏是生病了嗎?難不成他剛來,便讓先天體壯的耿氏病了?
唉,還是不應當親近耿氏才對。
見四阿哥剛進來竟發呆起來,耿清寧忙把杯子湊到他嘴邊。
以前她在現代的時候曾經看過一個科學實驗,人在無意識的時候會接過別人給的幾乎所有東西,她今日便要試一試,四阿哥是不是也會這般。
四阿哥還沒反應過來,舌尖便嘗到了酸甜的味道,好像還有些水果的清香,這些滋味全都融合在茶中,並不突兀,反而凸顯出紅茶的香氣。
應當是祁門紅茶,之前汗阿瑪賞了幾斤,他曾勻出來一些,讓李懷仁送木炭的時候帶來的。
耿氏如此貪戀著吃喝,只怕不是想喝茶,而是念著送茶的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