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身上的傷要是好不了,下半輩子就真成了廢人,文秀掏出私藏的銀簪子,趁嫂子上街買菜的時候,求老娘給她租輛驢車。
她要去求格格救她一命。
貝勒府規矩森嚴,又是犯了錯的人,自然是進不去的,文秀只能拿租車剩下的銀錢央求門房給她通報一聲。
拿了銀子,門房倒是真辦事,不多會一個大丫頭出來了,那是新的『文秀』。
新的文秀面上很不好看,畢竟就是這個舊的『文秀』,害的格格如今還在小佛堂出不來,整日里眼眶紅紅的,看得人心疼極了。
如今這個舊的『文秀』竟然還好意思求格格救她,雖說格格心軟念舊情應下了,她可看不慣。
新的文秀將幾兩碎銀子扔在舊的文秀面前,撇撇嘴才開口道,「有些人沒臉沒皮,犯了錯連累主子還好意思來求,真是沒臉沒皮」。
說完仍覺不夠,新的文秀接著道,「若是我這般,早都一頭撞在牆上,便是死,也不拖累主子」。
舊的文秀像是沒聽見一般,她掙扎著去撿地上的銀子,有了銀子她才能養好傷,才能活下去。
新的文秀半天沒等到回應,自己倒覺得沒了意思,而且跟這樣的人說話她都覺得髒,乾脆一扭身回了府。
她都出來好大一會兒了,格格那裡可少不了人。
文秀的老娘一直在旁邊等著,見那氣派的大丫頭進去了才敢從躲身處出來,口中還嘖嘖贊道,「瞧瞧那通身的氣派,真不愧是貝勒府的人,你這死丫頭,怎麼就這般沒福氣吶」。
文秀並不說話,只將銀子遞給老娘一塊,央求她去藥鋪抓藥回來,這回文秀娘沒有推脫,利索的應下了,她也不傻,只要這貝勒府的主子還念舊情,細水長流總比一錘子買賣要划算的多。
銀子總是花的如流水一般,便是再節儉,銀子也總有用完的時候,只是傷雖好的差不多了,但目前還沒找到進項,文秀只能再去求宋格格。
她發誓,這是最後一回,只要她熬過去這段日子,以後無論在外面給人家刺繡縫補,還是嫁人,反正只要餓不死,她便不再來麻煩格格。
宋格格還是掛念舊人的,仍送來了幾兩銀子,雖說比上次少些,但文秀也明白,格格日子也不好過,這些已然難得。
文秀雖想的妥帖,但架不住家中的兄嫂是個貪利的,收了黑心的銀子,要把這十八的大姑娘嫁給那三十多歲還帶著兩個拖油瓶的鰥夫,關鍵是那前頭那個媳婦是被他喝醉了酒給活活打死的。
若是嫁給這樣的人,下半輩子就是跳了火坑,文秀自是不願的,可老娘哭訴道,兄嫂已然收了銀子還將其全部花光,若是不想嫁,需得將銀子還於人家才行。
文秀枯坐了一夜,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再去求宋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