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沉默一瞬,她也算叱吒風雲多年,宮內宮外不知見了多少個主子,卻真沒見過這樣式的,關鍵是這位還正在生孩子。
不過她素來穩妥,見耿清寧這般仍有些不放心,還拿眼去瞧徐嬤嬤的面色,她知曉這位乃是最妥帖不過的人物,徐嬤嬤若說沒事,才是真正的穩當。
徐嬤嬤見她來了,甚至還有空打了個招呼,面上雖帶有嚴肅之色,但並無多少緊張惶恐之意,頓時陳嬤嬤心中大石落了地,人也放鬆下來。
再出去的時候,她的面上就帶了些許喜意,因著從小就奶著阿哥爺,最是知曉這位的脾氣,便串珠似的一口氣將話交代完,「耿主子好著呢,精神也好,胎位也正,就是有些餓正在吃東西」。
還有心情想吃的,應當是沒什麼事兒,沒有聲兒想必是她懂事,在省著力氣待會生孩子用,四阿哥手中的佛串重新轉動起來,只是佛珠掌心汗水浸濕,難免有些粘膩,他將佛串扔到蘇培盛懷裡,才在椅子上坐下,剛才竟沒注意到院子里還擺著幾把椅子。
永和宮裡德妃娘娘不知為何突然肚子痛起來,剛開始只是隱隱作痛,持續的時間也並不長,是以還能忍受,可沒過多大會兒,痛的次數越發的密集起來,那痛意也逐漸加深,幾乎讓人承受不住。
雲嬤嬤忙不迭的打發小太監去請太醫,可太醫還未到,娘娘已然痛倒在床上打起滾來。
雲嬤嬤雙眼垂淚,也不知娘娘最近是犯了哪路神仙,竟這般不順,可符水也喝了,佛也拜了,如今不僅不見好,還愈發的嚴重起來。
好不容易等太醫到了,摸了脈卻只道無事,氣的雲嬤嬤都想破口大罵,娘娘痛的全身都是汗,怎會無事。
太醫也覺得甚是奇怪,他確實也能見著娘娘面色蒼白冷汗直下,但是娘娘脈象卻並無任何問題,只能開口詢問,「莫不是娘娘午膳的時候用了什麼不潔之物?」
德妃娘娘尋了兩次痛發作的間隙,氣虛喘喘的道,「這痛並不像吃壞了肚子那般,反而極有規律,一陣陣的收縮著痛」。
太醫摸著鬍子只覺得更是為難,當下只能實話實說,「微臣聽娘娘所言,倒像是婦人生子之痛」。
德妃娘娘一共生了三子三女,對生子之事並不陌生,剛才無人提醒一時未曾想起,如今聽太醫所言後,仔細回想,果然如當年生小十二那樣一般無二。
難不成那假孕之藥竟奇到這種地步,連生子之痛都能模仿一二?
既然找不著病症,德妃娘娘著實痛的慌,太醫只能開一些止痛的藥物來緩解娘娘的不適,好在喝了藥之後,痛意確實減輕不少,甚至在一陣劇痛之後,全無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