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蘇培盛跟催命似的,耿清寧也不敢耽擱,分快的在心裡擬定了幾個菜色,先讓劉太監將嫩嫩的羊腿醃上,打算烤一個羊腿作為主菜。
三月的小河魚最是鮮美,拿麵粉裹上熱油一炸,外焦里嫩,又香又鮮,再上一盤炸的香辣花生米,一盤香椿拌豆腐,蒸一份槐花,四個下酒菜就全然備好了。
三月的春蘿蔔又脆又甜,切上幾塊配肉吃最是解膩,這時候的柑還算清甜,挑個幾個又大又甜的給他們清口所用。
至於主食,也不必那種端著碗吃的,烤幾籃子又香又酥的芝麻燒餅來,或者空口吃,或者夾上肉片都很不錯,最後再來一咸一甜兩種味兒的醒酒湯便齊全了。
劉太監跟後面有炮仗攆似的,慌得手都有些發抖,不是他沒見過世面,這種招待客人的活,素來都是前院膳房的差事,今兒這好事竟然落到了他的頭上,恨不得將一身十八般武藝全都使上。
張二寶看上去比他師傅還忙,不停的到處囑咐著,香椿要最嫩的那個芽尖,嫩豆腐要熱水汆燙,槐花上面得撒上一層薄薄的白面,春蘿蔔也得挑那種又好看又勻溜的,個頭不大不小的才好。
定好菜色,耿清寧又去看酒,不知曉這二人是心情不好借酒消愁,還是心情不錯對面小酌,但荔枝飲那種小甜酒想來他們是不喜歡的,她便看向了最烈的燒酒。
燒酒是自便有的蒸餾酒,因需得『燒』大量的糧食,喝起來又刺嘴,如同火燒一般,所以取名為燒酒,在耿清寧看來,其實就是現代的度數很高的蒸餾酒,這酒口感醇厚,無論是小酌還是借酒消愁都很適用。
不過,想到四阿哥愛喝藥酒的習慣,她又取了另一種——碧春酒,這乃是以純糧小麯酒為基酒,浸泡拐棗、陳皮、肉桂、大棗等10餘味中藥,藥酒共融,酒色翠綠如玉,酒味柔和好入口,還有補身之效。
酒菜齊全,就等人來了。
等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在門口下馬的時候,前院的膳桌已經擺好,羊腿被橫架在銅柱上,下面擺有微熱的炭火,羊腿肉受熱正滋滋的冒著熱油,旁邊擺了兩把銀制的小匕首,還有幾個清爽的小菜配著,烤肉的香味一熏,讓下午用了一肚子茶水的二人瞬間就餓了。
二人淨了手,對面而坐,十三阿哥也不嫌燙,直接上手割了一塊空口吃了,口中瞬間油香四溢,豐富的油脂和肉撫慰了味蕾,他咽下嫩肉,端起手邊的酒盞一飲而盡。
「咳、咳」,十三阿哥咳嗽了兩聲,忍不住咋舌道,「這酒怎麼這般烈?」
四阿哥讓了一個燒餅,「先用點麵食,小心傷了胃」,他端起酒杯放在鼻下細聞,寧寧愛酒,貝勒府的酒窖內就珍藏了許多美酒,這燒酒也算得上是裡面最烈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