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將荷包塞進懷裡,忙不迭的攆師父去了,只是剛走到蘭院,就見主子爺立在圍牆外頭,看蘭院上空飄著的風箏。
一牆之隔。
三月,春光正好,正是放風箏的好時候。
在這四方四正被圈起來的府中,人想要活得好,就要想著法子逗自己高興,耿清寧向來不會虧待自己,即便不能出去踏青,也得在府內賞桃看春,順便放個風箏。
風箏線被系在百福的小背心上,小貴子拿著風箏跟在百福的後頭,甯楚格向遠處扔出一個圓盤,百福就顛兒顛兒的往那邊跑。
百福跑的快,三月的風也知趣,不一會兒風箏就掛在了天空上。
甯楚格在一旁跑一會兒笑一會兒,百福激動的到處亂竄,空中的風箏不知何時斷了線,正搖搖晃晃的往下落。
四爺駐足看了一會兒,紙鳶落在他的不遠處,他親自將這個金魚樣式的紙鳶撿起,轉身往蘭院走去。
耿清寧正坐在鞦韆上,上次元宵節的架子她沒讓拆,正好,天氣暖和了,做個鞦韆也很不錯,她還想在樹下掛個吊床,等到夏日的時候用來納涼。
「你回來了?」耿清寧有些驚訝,剛剛兩個小太監出去撿風箏,沒想到回來的卻是四爺,而且看天色尚早,他怎麼這個時候就在府中。
而且他還拿著她斷了線的風箏,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好像電視劇里的反派心機女,特意放風箏引他過來似的。
「嗯」,四爺將風箏交於一旁的人,輕輕推起了鞦韆,「怎麼樣,好玩嗎?」
耿清寧單手抱著鞦韆繩,任由身後大手推動,春日的風吹在臉上都是暖洋洋的閒適。
「挺放鬆的」,她道,其實對於多種娛樂信息衝擊的她而言,放風箏絕對稱不上有意思,但清朝沒有那麼多種娛樂活動,放風箏還能遛狗還能逗閨女。
唔,用輕鬆、愉悅形容更為恰當。
甯楚格從遠處跑過來,自從上了前院幼兒園之後,她再沒有像小時候那般尖叫喊鬧,她只是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進了四爺的懷裡,把他撞的一趔趄。
「阿瑪!」甯楚格抱著他的腿,「你是不是來陪我與額娘放風箏的?」
一旁的弘晝還不會說話,啊啊呃呃的激動擺著小手。
四爺含笑摸了一把閨女的小腦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乖,等著,阿瑪給你放紙鳶玩兒」。
也沒見他怎麼擺弄,不過借了一陣風,略微快走幾步,風箏就徑直飛上了天。
四爺叫人送來一把剪刀,放在耿清寧的手裡,「這是你的紙鳶,剪斷這根線,晦氣就會隨著它一起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