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如彎鉤, 透過紗窗照在人的臉上,顯得晦暗不明, 又過了好一會兒, 本該睡著的人卻猛然睜開眼睛。
月光下,他的眼神一片清明, 似從未睡著,就著微弱的月光起身去了隔壁房間, 敲響房門。
寂靜的夜裡,只有蟲鳴聲響應,門外之人並不氣餒,不疾不徐的繼續叩門, 片刻後,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露出門後的火摺子,還有微弱火光映照的一張面白無須,略有些消瘦的臉。
正是陳德海。
於進忠上下打量幾眼, 他一面露出親熱的笑容, 一面側著身子擠進房門, 「喲, 陳公公看著比前兩天長肉了啊」。
陳德海哆嗦了一下,乾巴巴的笑道, 「還是貴哥哥照拂的好」。
「小海子,是誰啊?」
屋內傳來問話的聲音。
陳德海立刻親熱的應一聲, 連忙回道,「是於進忠於公公,應當是找您的」,他一面說著,一面將屋內的蠟燭全部點燃。
屋中的黑暗被燭光碟機散,小貴子這才披著外衫趿拉著鞋底過來,二人坐在桌邊,他倒了一盞涼茶放在於進忠面前,「於哥哥,是今兒還有什麼沒交代清楚的嗎?」
主子交代於進忠把手裡的活全都交代給他,他還真有點擔心有什麼紕漏。
於進忠擺擺手,「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找你說說話」,說著,他的眼神掃過一旁站著的人。
陳德海輕咳一聲,「這茶水都涼透了,你們聊,我去倒一壺新的來」。
於進忠笑呵呵的點頭應下,待到走路聲離的遠遠的,他才一胳膊肘撞向旁邊的人,「依你看,這老東西是裝的,還是真心服了?」
小貴子眉頭微皺,事關人心,誰能拿得准呢,只是細細思索這些日子的情形,他猶豫著道,「應當是真的罷」。
也不知曉主子從哪學來的法子,將這陳德海關在『小黑屋』里,不許旁邊有響動,也不許旁人見他,更不許有人跟他說話,每到用膳的時刻,便叫他給陳德海送飯。
頭幾日,陳德海見不著任何人,三尺見方的小竹屋裡沒有任何光亮,只能從每日送飯的小窗望一望外頭。
他作為送飯的人,眼見著裡頭的人日益消瘦,屋內甚至傳來不似人聲的叫喊聲。
如此又過了三日,他才可在送膳時分與陳德海說上幾句話,只是人仍然關在裡頭。
又折騰了幾天,主子又叫他親自將陳德海接出來,沒想到這人剛一出來,便如同那剛出殼的小雞崽子似的———他小貴子就是那隻令人安心的母雞。
自那之後,陳德海便只跟在他身後,旁的哪也不肯去,便是晚上睡覺,也得睡在他屋裡,情願打地鋪,也不願意去自個兒的屋子。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