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如今這小小的莊子上,不過二十餘人,竟然有這般令人滿意的。
寧寧到底用的是何種法子?
四爺揮手,便有人將最後頭的小貴子提到人前,他看著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吩咐道,「去,如同平日一般」。
小貴子面上恭敬應是,心中卻難掩激動,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甚至將直路走出了蜿蜒曲折的感覺。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按照時刻表,今日應當是操練,需得從這裡一路跑到山腳下。
「照例,今日第一個跑到終點的隊伍,額外賞賜一刀五花肉」,小貴子清了清喉嚨,正色道,「至於落在最後的那個人,早膳減半」。
眾人聞言,都拿不服氣的眼神去瞅成娃子,足足三日,都是成娃子帶的隊得了這個賞賜。
一刀肉雖然不是多麼貴重的賞賜,但對莊稼人來說已經不少,兌上些素菜足以一家人美美的吃上一頓。
但除了吃之外,還有個頂頂重要的作用———提著這刀肉經過眾人回家的必經之路。
這肉是拿紅紙包著的,通紅通紅的,格外惹人眼,到現在,甚至有人還專門等在路旁,就是為了看頭名的人經過。
也就是說———這帶回家的就不僅僅是一刀肉,更是彰顯了拿肉之人的能力,主子的看重,家裡人的體面。
眾人摩拳擦掌,這幾日成娃子幾乎成為全莊子上最厲害的後生,他娘跟他妗子走到哪裡,頭都抬得高高的,他舅舅還端著肉菜專門在人最多的地方吃飯。
這種露臉的事兒,絕不能叫他那一隊獨占,總得給旁人些機會才是。
一群人如同牛犢一般衝出去,個個都是咬著牙,仿佛沒有比那刀肉更重要的東西。
小貴子也將袍子系在腰間,陪著眾人跑在中間,片刻後,他又折返回來,「主子爺,要不給您牽匹馬?」
他們跑起來甚是不雅,想來,主子爺應當是不會陪著他們一道的吧……
*
耿清寧正趴在床上,徐嬤嬤的手藝當真是越來越好了,力道適中不說,手掌還格外熱,酸疼的腰背被熱燙的手掌撫過,簡直比泡溫泉還要舒服。
除了,屋子裡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子馬燥味兒。
難不成,甯楚格一大早就去騎馬了?
「甯楚格又跟著去拉練了?」耿清寧一面閉著眼享受這片刻的悠閒時光,一面閒聊家常,「今日可是丁小隊頭名?」
「丁小隊?」熟悉低沉的男聲從耳邊傳來,帶來陣陣癢意,「是那個黑乎乎的人領頭的嗎?」
耿清寧一驚,側頭一看,正是四爺在給她按摩,她捂住胸口,「你、你怎麼還在這?」
上回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回京了,今早上身側無人,她自然而然便以為他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