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臣到宗室,再到蒙古的親王,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臣,領旨」。
「奴才領旨」。
皇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靠在枕頭上快速的喘了幾口氣,像是燃燒的煤爐最後啟動風箱。
片刻後,他睜開眼,目光眷戀的看向遠方又挪到眼前人臉上,聲帶由於臨死前的浮腫已經嘶啞不堪,他提起最後一口氣,「朕去後,爾等應以待朕之心,輔佐新帝,若是有不恭之心,朕……」
他的話並未說完,眼睛也尚未看夠這秀麗的江山,永安巷那裡頭還有他一直牽掛的人。
只是這副身子已經到了極限,百年人參強行提起來的精氣被最後的這件大事耗的一乾二淨,他整個人慢慢向旁邊倒去,舉起的手也無力的滑落下來。
手心的溫度一點點消散,四爺腦中有片刻的空白,喉嚨哽塞至說不出話來,面上涕淚交加,他顧不得擦去,又跪倒皇上身邊,「阿、阿瑪……」
屋子頓時里哭聲震天,有抽泣的,有嗚咽的,無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個個臉上都掛著淚,仿佛遇到了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
鄂爾泰懷裡抱著遺詔,腮邊掛著一連串的淚珠子,這個大學士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大行皇帝,殯天了」。
這句話像是一個信號,頓時,外頭也傳來陣陣哭聲,一時間暢春園裡只有悲聲。
一片悲聲中,四爺被扶到了主位上,下面跪著的是皇上留給他的臣工們。
他們面上還掛著哀戚和淚水,口中則是勸道,「萬歲爺,雖然大行皇帝走了,但您一定得愛惜自個兒才是」。
「畢竟,這天下呀,離不開您」。
*
雄雞報曉,一夜未睡的耿清寧起身稍微活動身體,隨著身體的擺動,渾身的骨頭髮出咯噠的聲響,像是忘了加潤滑油的機器。
床上的孩子們睡得正香,一派天下太平的模樣。
耿清寧挨個親了親他們的臉頰,睡得紅撲撲的溫熱小臉給了她無窮的力量,她對奶娘點了點頭,才輕手輕腳的去了外間。
葡萄的眼下也掛著兩個黑眼圈,雖然她不知道主子為何這般行徑,但緊張的氣氛讓這個姑娘亦是心驚膽戰了一整晚。
「前頭有人回來嗎?」耿清寧問道。
葡萄搖搖頭,她一早上不知道往前跑了多少趟,只是李懷仁那兒仍是沒有半點消息。
耿清寧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