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是理由,於是琰魔王道:「你是你,他是他。」
少年搖頭:「非也,情劫要從情中破,而阿琰你和意拂悲從未真正兩情相悅,又何來情之說,既如此,你又如何能勘的破?再者,如今意拂悲已成大道,超脫輪迴,於你而言便是幻影,你對著幻影既無法真正去愛,也無法真正勘破。」
「所以你就毛遂自薦?」琰魔王看著少年。
少年理所當然地道:「除了我以外,你恐怕找不到更適合你的選擇了。」
「為何?」琰魔王問。
「因為這世上只有我,擁有意拂悲最完整的記憶。」少年深深注視琰魔王:「我記得那一日你親口對他說『愛』,那一幕反反覆覆在我的腦海中浮現,而我,也很好奇,愛究竟是什麼滋味。」
少年說罷再度傾身吻他,琰魔王依舊沒辦法將他推開。
像!太像了!
容貌不像,氣質不像,可為何一旦靠近,氣息竟能如此相像?
少年並不識情愛滋味,他只是輕輕碰觸了琰魔王的唇,仿佛還是花苞時那樣,喜歡貼著琰魔王,卻不懂得更進一步的接觸。
琰魔王等少年又一次退開,才道:「你說,意拂悲曾經找過我的來歷。」
「不錯。」
「找到了多少?」
「關於魔界的記載並不多,他將那些線索留在了楞伽山北院單越寶剎里,阿琰要去看看嗎?」
「北院……」
皚皚白雪,山中雪人。
是優曇曾經歡樂的歲月。
「好啊,是該去一趟的。」琰魔王喃喃地道。
北院位於北方俱盧洲,為北洲眾寺廟之首,寶剎建於楞伽山之巔,北院院首郁單越是意拂悲的好友。
琰魔王還是優曇的時候,經常跟著意拂悲來到北院,北院護剎之僧是楞伽山中的大雪怪,正是優曇的玩伴。
他以優曇的身份修煉了百年,百年之後魔性覺醒,優曇的肉身自小被封印,一覺醒便會自爆,除非他永遠不覺醒。
這樣的話,他便能一直待在意拂悲的身邊。
可如果是這樣,那麼意拂悲對優曇的愛,永遠也只是師父對徒弟的愛,他只能作為優曇活在意拂悲身邊,而不是作為真正的自己。
想要獲得更多的愛,終究是枉然。
如今想來,意拂悲捨去肉身,成就大道,他的所作所為,對意拂悲總歸有一點好處,哪怕最終看來他只是一枚墊腳石。
楞伽山一如往昔,白雪覆蓋,風雪交加,常有雪崩。
這日出現在雪山上的有琰魔王和少年,以及跟隨琰魔王的大眼睛魔使——現在應該叫鴦伽了,畢竟眼睛已經沒有最初那樣大了——另有遠遠尾隨鴦伽的一縷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