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殷鴻在身邊人的攙扶下坐上了椅子,隨手拿了邊上的茶杯,低頭說:「我聽說今日又有好幾波人到你家去了。又是問老太爺的?」
鄒遠老老實實地回道:「不是。只有那位大理寺來的大人要見老太爺。是漳州府內的各位大人想見見我。我已經照您的吩咐,全都推了。」
殷鴻頷首問:「那你來做什麼?」
鄒遠遲疑地思索了一會,半晌後還是決定要說:「今日那位忽然說是來替聖上辦事的,我便猜想會不會和上月盛京里那起案子有關係。」
殷鴻卻是想也沒想,當即否定了他的想法。
「殷璃的案子已經了結,聖上這麼多年都沒對紅夫人的死起疑,不會因為這個案子再起心思的。」
鄒遠聞言,大鬆了口氣。
「那便好。對了,我爹的病有起色嗎?我想見見他。」
殷鴻當即和身側的人小聲吩咐了幾句,隨後同皺遠說:「讓卿帶你過去。遠啊,你最近心思不定,老是擔心出事這點我能理解。可還是要穩重些,以後要是有什麼事,讓人帶個話就好了,不用親自跑來。」
鄒遠一頓,大約也覺得自己這一趟跑有些不妥當,立即賠笑說:「是我沉不住氣。我記住了,殷老。」
流星回驛站,已是半夜。
塗希希等得昏昏欲睡,被流星一聲姐姐喊得寒毛直豎,生生打了個寒戰。
她睜大了眼,看流星正不解地看著自己,才緩了一大口氣,拍著胸脯說:「睡迷糊了,怎麼才回來?」
流星低聲將他進了殷家宅院,跟著鄒遠差不多把院子逛了一圈,最後找到鄒啟明,出來的時候又和門口守著的兩個哥哥玩了一會才依依不捨回來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塗希希生生截斷了他興致勃勃地描述溜雞仔似的玩兩個守衛的過程,一臉肅然地警告他不要隨便玩大人,玩出事了沒人救他。
塗希希不笑的時候,她那張臉就讓人想起塗殊途。
流星怕殊途,當即聽話地應了下來,小聲說下次不會了。
塗希希從旁邊的包袱里摸出了點心,遞給他說:「漳州只有這家店的點心最好吃,你先將就一下。」
在塗希希來漳州沒多久,發現殷家也在這裡的時候開始,她就在心底生出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不對勁——大盛這麼大,為何偏偏殷家要躲在漳州。
而且她記得沒錯的話,殷璃的案子過程中,向來對殷璃極其不錯的殷家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仿佛和殷璃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在避嫌?還是刻意要讓殷家和那些陳年往事全部都切斷關係?
可假如真的想避險,或是切斷關係,又為何要和鄒家的人扯上關係。
流星吃著點心,想起那兩個好玩的守衛又忍不住笑出聲,他憋不住又湊近塗希希,低聲說:「姐姐,我跟你說,那兩個哥哥真的好好玩。你還有什麼事要我去那個別莊嗎?最好快點哦,我聽他們說好像他們很快要搬走了。」
塗希希:「……搬走,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