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儀委實是不願叫人見了這被褥,便自己取來,一股腦塞進了浴桶里。她未曾自己動手做過這些事,稍滌濯了不久,便覺手腕發酸。
可眼前的被褥如此大一床,哪裡是一時半會弄得完的,別提待會兒還得把泡了皂角的水換掉。
再一摸衣袖,手下也是一片濡濕。
她忽地就覺得委屈,鼻尖一酸。她分明是想著避開她的,原以為外邊有的小廝守著,他便進不來,可他還是如此堂而皇之地上了她的榻。
還在木香面前捉弄於她。
她知曉自己一開始懷著目的去接近他,那便是自己默許了這般行為,如今他對自己什麼都是做得的。
待木香發覺屋內過於寂靜,推門查看時,發現小姐在盥室內,蔥白的手指攥著一角浸水沉重的被褥,眼尾染著紅,泫然欲泣的模樣。
她一驚,上前去,「小姐,你——」
她驀地明白了什麼,收了聲,她蹲下身去,掰開阮玉儀攥著被褥的手。注視她良久,才心疼道,「小姐,您出去歇著吧,這些事換奴婢來就是。」
難怪小姐方才遮遮掩掩的,還吩咐了這些古怪的事。如今一想,便都串起來了。
程府雖不是大門戶,可到底是在京中又一方立足之地的。除了那位,她也著實想不到還有誰會到招惹人來,甚至小姐還想著為他隱瞞。
阮玉儀低低嗯了聲,揉著手腕,看了一眼那被褥,緩步出去了。
昨兒成親之禮倒是全了,可新婦入門,還要辦會親酒、以及回門等,還有三四日可忙。阮玉儀這邊自是無人理會,這些日子,也是禁著足。
程朱氏正從穿堂間過時,驀地瞥見一個玄衣身影自東廂出來,她心頭一跳。再看時,人已經隱入插屏後不見了身影。
她心下大駭,一時間腦中穿過許多念頭。
昨日引了新帝去正廳用膳後,她見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以為因著長公主在此,便忙殷勤地給他安排了住處。
不料他一指東邊的院子,似是不經意地問,那可是昭容的住處?
對於儀姐兒的行徑,她心裡還是不快得緊,但長子性優柔寡斷,曾經的妻子都尋旁的男人去了,他竟然還要為她說話,給自己娘添堵。
而這麼一問,她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傾吐的小口,在心中反覆罵了好幾遍的話,便脫口而出。程朱氏做小姐時,也算得一個大家閨秀,可近年來卻愈發市儈了去,口中的話一句比一句髒。
她罵得舒坦,全然沒有注意到新帝沉下去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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