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那次著人去刺殺胡醫,卻忽地不見人影的事。那時街市邊正經過程府的馬車,聽聞裡邊坐的是女眷,侍衛們不便擅入,想那胡醫應是不會能進程府之人的車輿,也就作罷了。
之後回宮稟報,曾提過此事一嘴。
如今想來,卻是疑點重重,當時四下並無處可藏,侍衛們滿以為那胡醫是急於奔命,腳程自是快,已到了前邊。世上哪有人能憑空消失不見,唯有錯開了而已。
如果那次便捉住了胡醫,他也沒那個命去解了他們在箭矢上淬的毒。
溫雉眼見陛下的面色一點點沉下去,不敢作聲。
此事一直是陛下心中鬱結,時過多年,雖不見他提及,可元副將也戰死於那場苦戰,他與陛下是至交,陛下其實一直耿耿於懷。
如今舊恨重提,難免斷了那根繃緊的理智的弦。
姜懷央滿眼陰鷙,手心的錦布香囊似要被揉碎般。
本以為那小娘子稍加逗弄便會紅了臉頰,是個純良的,卻曾袒護外敵。一切的惡果似乎都是由於她幫助那胡醫逃脫了侍衛的追捕,似乎都可以歸罪於她。
可她偏生湊到了他的面前,還求他庇護,如今想來,他竟不知她何來的膽量。
畢竟事情早已過去,在他心中封塵許久,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對副將的愧疚更多,還是對她的怨尤更重。
況且,若真細細算來,她並未觸及大蕪的明文律法,饒是他,也不能找到正當的理由施以罪罰。
他緩了口氣,唇角忽而噙上笑。
寧何忽覺毛骨悚然,他知陛下這是氣極了。也不知這香囊是誰贈與的,竟拿胡藥往陛下跟前送,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侍立在側的溫雉心中一跳,寧太醫不知這香囊的由來,他可是知曉的。
他朝寧太醫遞去一眼,寧何會意,取來殿中的舒痕膏,想為姜懷央處理傷處。
姜懷央這才注意到手心的斑斑血跡,面色冷淡,抽回了手,「不必,退下罷。」
第109章 起轎
晨光熹微,如水般灑滿院落四處,顯出寧靜之感。表面上雖是平靜無波,但昨夜不知幾人在床榻上輾轉,各懷心思。
阮玉儀梳洗上妝已畢,端坐於妝檯前,神色怔松,不知在思忖些什麼。銅鏡中的小娘子形容嬌艷,可銅鏡色澤偏暗,也掩了去她那微略蒼白的臉色。
她面前散落不少玉簪金鈿,還不及收拾。她稍伸過手,取了那對金縷東珠耳墜。墜子乖順地躺在她的手心,完全沒有曾經損壞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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