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自全了成親之禮後,她就沒再去看過太后。太后也道她此事做得莽撞,昭容與之置氣了幾日,其實自己心中也懷了歉意。
她雖行事輕狂,卻甚少忤逆太后,這會兒自是先敗下陣來。
可說到底,她心裡無悔便是了。
此話一出,便定了程朱氏的心神。她怎的沒想到,她是輕易進不得皇宮,可府中有這金枝在,哪裡缺門路。
她溫和了面色,「那便勞煩公主了。這儀姐兒也是,離了府,一點音訊也無,平白叫人擔心。」
而後,昭容先是著人向慈寧宮傳了信兒,估摸著太后應是知曉了,因挑了時候,往宮中去。
方望見慈寧宮,遙遙便有一嬤嬤出來相迎。
「哎呦,」那嬤嬤親昵地籠住昭容的手,不住上下打量她,眉眼間滿是笑意,「許久未見殿下了,竟都長得如此亭亭玉立了,奴婢印象里,殿下才到這裡呢。」
她往自己胸口處比劃了下。
昭容也回以一笑,「您說的那時,本宮才什麼年歲。」
這位棗紅褙子的嬤嬤曾做過長公主的乳母,與公主素來親厚。只是待她及笄後,還是皇后的太后,恐她壞了自己與女兒的關係,故譴她回了鄉里。
如今入了慈寧宮,膝下又只余長公主一個,太后倍感空寂,這才又召了這名乳母入宮,常相談聚。
乳母是個鄉間婦人,所見與太后是截然不同的景致,與她閒談多提及鄉間野趣,初聞自然聽來有趣得緊。
乳母忙屈指敲自己的腦袋,笑道,「瞧我這記性,給記岔了去。」
話過幾輪,她方攜了昭容入內,心下也是感概不已。
太后與她說起公主執意要與一小官成親的時候,她確是有些訝異的。
長公主幼時便鮮少與京中貴女往來,太后見她委實是和她們合不到一處,也就不再勉強。因而她向來都只是與幾個宮婢為伴,那些婢子捧得她更為孤高矜傲。
如今竟是看上了一身份輕卑的,哪能叫乳母不咋舌。
方入了正廳,昭容忽地住了步子,緊緊盯著眼前那寬肩窄腰的玄衣男子。
乳母見了公主,心下歡喜,快要笑出朵花來,「奴婢每每進這殿中啊,都叫著香氣撲個正著,跟飄在雲端似的,我們鄉下卻是沒有這些的。」
太后嫌她總說出這些見識淺的話來,笑而不睬,只招呼昭容入內。
她雖落了坐,可眼神也不離姜懷央。
他垂首兀自喝著茶水,仿佛沒注意到昭容的到來。
他是被太后以賞茶的名義喚過來的,太后雖只是得了個被架空的名頭,並無實權,可大蕪向來重孝,至少表面的禮節不可廢,因而還是給了她一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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