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小的多事了,」他撥弄了下琴弦,輕聲道,「娘娘該少用些藥,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緊。」他抬頭,對上岑禮的眸光。在阮玉儀看不見的角度,岑禮對他微微頷首。
他接著道,「不知娘娘近來服了何藥?小的有一師兄,略通幾分藥理,想來能幫上娘娘。」
這理由雖找得撇腳,但好歹算是完成了新帝的吩咐了。
至於他這個略通藥理的師兄,也確有其人,算不得欺騙。
他雖在戲中扮作女兒家模樣,可到底是男子,新帝自是不會輕易放心他出入宮闈。
但新帝又看中了他的一雙手並一副嗓子,在他表了忠心,加上觀他行動恭謙規矩,這才允了他入宮見她。
眼下他這般說,是為了幫著新帝試探她,是否有另尋了方子服避子的藥物。
聽她如此說,她只當他是好心,道,「近來倒是不曾服藥。」
第199章 撇下
幾曲罷,阮玉儀便稱乏遣宣嬈退下,「木香,賞。」
木香取了早備好的荷包,從衣袖相接處,笑盈盈地遞與他,「勞煩公子了。」
他接過荷包,也不掂量一二,欠身謝過。他知曉岑禮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因而片刻不能鬆懈,始終保持著一個疏冷的距離,神色間帶著些傲氣。
直至出了長安宮,他身上那道視線的重量才撤去了。
他解開那淡青色的荷包,裡邊裝著幾塊碎銀。他翻弄了下,底下果真有一張字條,上邊的字跡娟秀非常,看下筆的流暢和力度,像是出自專習過字的名門貴女之手。
上邊所書,是要他幫著弄一味丸藥來——那是避子的丸藥。
他掃了眼後收好,神色不變,掂了掂背上的古琴,舉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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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稍見夜幕垂落,木香溫了牛乳,端至阮玉儀面前,「娘娘,都安排妥當了。至於旁的,還要看白姑娘的。」
她輕輕嗯了聲,端起牛乳小口啜飲。溫熱滑入喉間,唇齒間尚留著醇香。
她稍加梳洗後,便打算就寢了。
木香為她放下帳幔,問道,「小姐,今兒可還要留盞燈?」
「不必。」隔著帳幔,她的聲音似也被削弱了幾分,顯得極輕。今兒他該另臥溫柔鄉,又怎會再來長安宮。
何況,她原也沒有點燈就寢的習慣,留著燈的時候,俱是她尚未睡去的時候。
她躲在被褥中混想了會兒,終是在自己紛雜的思緒中沉沉入睡。許是白日裡累著了,她睡得分外安然。
而此時的養心殿中,燭光不斷搖曳顫動著,滿室燈火輝煌。白之琦裹著鴛鴦錦被,被送入床幔之中。她盯著眼前的黑暗,錦衾中有些悶,額發濡濕了,她也不曾將頭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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