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寒災
挽發已畢,兩人於堂中坐了,又有宮人奉上茶果點心來。
雪後總歸是稍冷些,阮玉儀渥著袖爐的手又緊了緊,「姐姐接下來打算如何?」、
容嬪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吩咐侍立的人去將窗子關嚴些,才道,「如今已經很好了,不過如從前一般,糊塗過著日子罷了。」
世間之人,誰不是忙著生,忙著死。
她垂了垂眸,又笑起來,面上無悲戚之色,像是真正釋然。
阮玉儀望向窗外。雪色透過進來,將窗紙映得白漫漫一片,顯得窗牖如瓊如玉。她緩聲道,「待之後尋個晴好日子,本宮與姐姐賞花去。」
御花園中尚有不少冬花開得極盛,但惜這天公不作美,鮮有人踏出屋子,更別說賞花了。
幸而容嬪解了禁足恰趕上新年,倒也算是稍稍寬慰些了。
容嬪自是應下。其實在宮中呆的久了,似乎人都木了,是該往出走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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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閒談散話這會兒,外頭宮人來稟,道是閆寶林至。她怔了下,還是允了。
閆寶林見了禮後,宮人為其另布了圓凳,在兩人下首處坐了,「臣妾就道容姐姐會在娘娘這處,這不,都不曾去重華宮,一來這處就將人逮個正著。」
「你倒會估摸。」容嬪道。
她並不知曉李美人的話對閆寶林之影響,只當她尚還是之前那個善撒嬌耍賴的小丫頭,可這深宮之中,又有誰是全然心性純稚的。
就是如李美人那般有些心思,但藏不住事兒的,也都立不住腳。
閆寶林接過宮人遞來的熱茶,輕輕送了口氣,那白氣便浮上她的臉頰。她垂著眸,辨不清神情,「容姐姐尚還不知李美人已染了瘋病罷。」
「可憐見的。」
有阮玉儀的人不時送物什去重華宮,容嬪何至於消息如此閉塞。她素來知曉李美人是個衝動心性,落得這般,也是情理之中。
她淡聲接道,「犯了錯,便該罰,不只是李美人,本宮亦如是。有何可可憐的?」
閆寶林一怔,沒想到她會類比到自己,忙解釋道,「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容嬪到底是大門戶出來的女兒,就是眼下,其骨子裡帶著的傲氣與威儀,亦非尋常人可望其項背的。「本宮不曾指摘寶林如何,不過事實而已。」她道。
閆寶林有意勸容嬪離阮玉儀遠些,癟了癟嘴,仍道,「第一次是李美人,也不知下一個是誰。容姐姐難道不怕?」
自李美人與她挑明了這背後利害,她深以為然。陛下如今獨寵一人,視旁的姐妹如無物,又怎知是否有一日,陛下是否會給她們母族按個罪名,將她們母族的勢力給撬了。
容嬪聽出了她口中的意思,沉下了臉色,「切莫胡說,那李美人是該的,罪有應得。」
阮玉儀見她一直與閆寶林說話,覺得被冷落了,不滿閆寶林一直拉著她絮叨一些有的沒的,因拈了個果子,往容嬪手邊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