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央去了她曾住過了宮殿,只是兩處都落著鎖,裡頭昏昏暗暗布滿灰塵,顯然是長久未有人跡的模樣。
他去過御花園,甚至是容嬪宮裡。
他上上下下問了許多人,沒一個人都在告訴他,那個人不存在,不過是他生生杜撰出來的。
他冷笑反駁。他不相信。
可是宮裡,程家俱是確無此人。她是不是知曉了她兄長的事,這才故意躲著他?抑或是使了小性子,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姜懷央抿緊了唇,心口像是被什麼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痛感。
知道也好,生氣也罷,總不該一句話也不留下,就擅自離開。
落梅軒的紅梅開得很艷,花瓣翩躚著落在他肩頭。他餘光里略過一抹紅,側首,從肩頭拈起。他的指尖收緊,泛白,於是花瓣在他手中被捻作了泥。
只是,他又有什麼立場留她?他再拿不出一個兄長來還她。
發掩住他的臉,使人辨不清神色。他回頭去看空落落的庭院,他遣退了宮人,這裡只有他一個。
他知曉她曾來過,只是世人不知,他該以何證之?
周遭的紅梅愈落愈多,愈落愈凶,如血雨,如洪流,淹掉了整座落梅軒,他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四散逃離的人們,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不消多時,所視皆是一片血紅。待紅消退,再睜眼去看時,卻見眼前正是聖河寺。
他整個兒狠狠一震,旋即舉步往他曾小住的院落里去,寒風在耳際尖嘯,衣袂獵獵作響。
他撞開院門,尋那株榕樹。
他忽地住了足。
「泠泠——」
榕樹參天,垂落下萬千紅絲,皆是昔日香客為了祈願而系,最先系上去的一條,迄今不知幾旬。那害他尋了數日的小娘子,就好端端立在那樹下。
她抬手去系那紅絲,卻如何系也不滿意,一遍又一遍。
姜懷央又喚了一聲,她似乎方才聽見,卻並未回首。
他心口微緊,搶上前去,奪過那紅絲。阮玉儀這才有了反應,側過首來,一雙點漆眸中疏離得像是在看一個生人。
「你來做什麼?」
他喉頭微緊,心裡竟生了慶幸——她還記得他。
他忽而笑起來,在她的冷眼中,好半晌方才止住。斂了笑後,又驀地忘了自己是緣何至此,前邊所歷,一片朦朧虛妄。
他頓了下,道,「你都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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