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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僅僅憑著足音,她也能聽出來。

阮玉儀不願見他,便假裝半夢半醒,咳完就又睡去了。她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將她暴露的只是後來壓抑不住的咳嗽。

她見他似乎是背對著自己,於是掀開一角簾幔。

月光從窗隙間透進來,為他描摹出一圈光暈,他似乎收斂了所有在人前的冷色。他微垂著首立著,目光落在手中的物件上。

那是一支細長的簽子,頂著一個滾圓的物體,像是一隻兔子。

而當姜懷央打發人煮了雪梨湯,親自掀開軟簾,輕聲喚她起來用些的時候,她才明白,他大抵早發現她醒了,不戳破而已。

「陛下何必守著妾,卻放宮中姐妹獨守空閨。」她支起身子,警惕地往床裡頭縮了縮,瞥了眼他手中的小碗——黑黢黢的看不分明。

她身後被及時墊上一個軟枕。

放在他捏在手心的東西,似乎被好生放在了窗下的几案上。

他不願見她一心將自己往旁的人處推,持著湯匙的手指尖蜷了蜷,只當做沒聽見了。他自顧自地攪了攪,裡邊的梨被煮得軟爛,且汁水飽滿。

「你咳得厲害,嗓子裡定是一片紅了,用下些會舒服點。」

若是這句話出現在她受太后欺負的那幾日,她定然會大為動容,放下心裡所有的防備,上前摟住他的脖頸。

但如今,她只覺得有些可笑。他若真的在乎她,為何當時不救救她,難道為了除去太后,就要用她的性命做誘餌嗎?

她不過一個香閨繡閣里長大的女子,她不想與他講什麼大義。

她要的是無底線的偏愛。

但她曾軟聲喚過夫君的,現下站在她跟前的,終究是一個君主,他要為他的百姓負責,要為舉國上下負責。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為了一個計策,要了她的性命。

她不是要他在自己與舉國的百姓之間做出抉擇,她要的只是當他有何計策要做時,至少能費些心思,在其間做出最優解。

這是她的心寒處,她到底是害怕了,她賭不起。

姜懷央見她怔愣著不動,在床榻邊坐下,舀起一勺湯汁,欲送至她唇邊。他語氣里頗有幾分無奈,嘆氣似的輕聲道,「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他們總不能這樣一直僵持著。他知錯,她也總得給他補償的機會。

單單這一句話,卻先是擊潰了阮玉儀為自己築起的最後的防線。淚水無徵兆地就落下來,她倔強地不肯讓他看出來,別過臉,壓下哭腔,緩了緩氣,才敢開口:

「陛下覺著妾任性?宮裡、京中,大有聽話的溫柔鄉!」

她一伸手,將他手中的瓷碗打翻了。瓷碗落在地上,響了兩下,正巧倒扣著,裡頭鮮嫩的梨和湯汁撒了個乾淨,所幸沒碎。

姜懷央的手上和衣裳上,不可避免地也沾上了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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