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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兒一直盼著的那場雪,終究是在三日後的深夜下了。雪爭前恐後地撲向大地,不一會就在地上立起來,掩蓋了黛瓦白牆,將這個寂靜的夜裝點得愈發寂靜。
阮玉儀翻來覆去睡不著,原想著起身尋杯溫水喝,驀地見了這雪,便搭上一邊同樣尚未睡去的木香的手腕,「快,去喚閒兒。」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這會子閒兒大抵睡下了,畢竟白日裡那樣跑跳。
她盯著那翩躚而落的大雪,失神地一步步走入雪中,伸手去接。
頭頂上罩了一把油紙傘。木香握著傘柄,立在她身側。
一片靜謐。
此時,院門忽地被人幾乎是用撞的力道推開,定睛一看,正是西角門守門的小廝。他跌跌撞撞地入內,行了禮,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要開口,「二姑娘,皇帝……外邊來……」
木香眉心一沉,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道,「莫急,緩緩再說。」
阮玉儀握著木香遞過來的傘,心下生疑,「可是大公子他們回來了?」可這個點實在古怪,若見天漸晚,大多應是在臨近處的客棧歇下一宿了,又怎會緊趕慢趕回來。
若說是姜懷央至——他何時容人通報一聲過。
小廝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十根手指扣入雪地里,「二姑娘,您出去瞧一瞧罷。」
第277章 天下
瞧見小廝的神色,阮玉儀也知不對勁了。
她不顧大雪紛紛,提裙趨步往西角門去。身後的木香和小廝匆匆跟上來。
她走得穩當,但緊抿的唇還是出賣了她的慌亂。她的心口突突跳著,像是要將她身體裡的臟器都攪作血水。
許是經歷過喪親之痛,她此次格外擔心,生怕再次迎來兄長的噩耗。
西角門是開著的,一盞宮燈照著張蒼白陰柔的臉,一角棗色衣襟,身後隨小宦官兩名。
臨近時,她反倒是慢下了腳步。
可再磨蹭著也是徒然,她終究是在眼前這名面生的宦官口中得知了那個消息:新帝戰死。
宦官面色整肅,垂了垂首,「陛下的屍身已停至宮中,阮將軍暫且無消息,不知情況如何。咱家這趟來,是請娘娘回宮主持大局來的。」
阮玉儀腦中空白了一瞬,幾乎立不住,「你們可是在玩笑於我?」木香忙來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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